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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站离她所站的位置大概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她正犹豫要不要冒雨冲过去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不是颜医生嘛。” 颜春晓回头,看到了一群穿着正式的男女从大厅里走出来。为首的是段寻,而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肖光。 听到肖光的话,段寻一行人都朝颜春晓看了过来。 一下被这么多目光盯着,颜春晓浑身都不自在了。她想起小荟下班的时候说过,今天段氏有人过来视察,倒没想到,是段寻亲自过来。 颜春晓对段寻和肖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段寻没什么表情,他扫了一眼颜春晓空荡荡的双手,又看了一眼外面瓢泼的雨,侧头对肖光使了个眼色,肖光点点头,就往一楼的行政处跑去。 没一会儿,肖光回来,手里多了一把伞。 段寻拿了伞,对身后的同事们说了句什么,就朝颜春晓走过来。段寻身后的那群同事原本应该去门口坐大巴的,可因为自家老总忽然离队,竟然一时都没动。他们的目光继续落在颜春晓身上,直到肖光轻喊了声“走吧”,众人才回神。 有几个女职员边走边不停地回头看颜春晓,在她们意味深长的笑容里,颜春晓的脸瞬时就红了。 ? 段寻走到了颜春晓的面前,原本这中间,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掉头走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中了邪似的,一动不动。 “没伞?”他一本正经地明知故问。 颜春晓点点头。 “走吧。”他走到廊下,撑开了肖光找来的伞。 伞竟然是透明伞,伞面被雨一打,又染上路灯的光,看起来就像撑了一个小星空在头上,朦胧而美丽。 段寻也没有想到,这是一把这么浪漫的伞,他站在伞下,不自觉地蹙了下眉。 这个肖光,难怪刚才把伞递过来的时候嘴角都笑歪了。 颜春晓倒是很喜欢这把伞的样子,她捂着包,钻到伞下,和段寻肩并肩,目光一路向上,隔着透明的伞布望着落向他们的雨。 段寻把伞沿往她的方向倾了倾,问她:“吃饭了吗?” “没有。” “那现在带你去吃饭?” 颜春晓摇摇头,一脸的疲态:“我现在不饿,就是累的浑身酸痛,只想回家睡觉。”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撑我到路口去打个车就可以了。”颜春晓说。 段寻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一路往前面的露天停车场走,伞在他手里,就等于方向在他手里,颜春晓没法子,只能跟着他走。 露天停车场进口的路段低洼,积了好大一汪水,两人刚走到那个水坑旁,就见迎面一辆白色的polo压着积水朝他们驶过来。 “当心!” 段寻下意识地拨了一下颜春晓的肩膀,将她摁在了卡宴的车身上,用雨伞和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住了飞溅过来的水花。 颜春晓一时失去重心,下意识的扬手想抓到点什么,却不想,她的双手伸进了他敞开的西装外套,抓住了他腰上的皮带。 皮带软软的,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polo的车主降下车窗,象征性地道完歉就走了。 段寻甩了一下伞面上的脏水,低头看向颜春晓。 她被他禁锢在怀里,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瞪着眼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错觉,她的脸特别的红。 他的鼻间都是她洗发露的味道,那种香,在潮湿的空气里依然跳跃。 “没事吧?”段寻问。 “没事。”她看了一眼polo车离开的方向,仰头看他,“你有没有被溅到?” “一点点,没关系。” 颜春晓“嗯”了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在他的腰上,连忙抽手往后退,可是,她身后就是卡宴冰凉的车身,她退无可退。 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的说话时连呼吸都是纠缠在一起的。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了几天前在五和桥,他们差点吻到一起的瞬间。今天这一瞬间,可是比那天更亲密的感觉啊。 大雨笔直地落下来,让人有一种随时会被砸到的错觉。这透明的雨伞,无法给人踏实的安全感,就像,它无法藏住此时这暧昧的秘密。 颜春晓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段寻,但是,段寻却站着没动。 “段先生……” 她正要说话,只见段寻扬手一转,用手背覆住了她的额头。 ? 颜春晓的呼吸很烫,额头也很烫。 “你在发烧。”段寻说着,手背向下,又贴了贴她红得异常的脸颊,果然,也是烫的吓人。 颜春晓舔了舔干涩的唇,原本只觉得浑身酸痛,被他一提醒,顿时觉得头也疼得不像话。 “上车。”段寻一手替她打着伞,一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进车里。 颜春晓迷迷糊糊的,直到车门合上时卷起的冷风吹在脸上,她才稍微清醒了些。 她看着段寻绕过车头,收伞上车,他的肩头和后背,都是斑驳的水痕。 雨还在下,车里却宁静地像是另一个世界。 “先去医院。”段寻发动了车子。 颜春晓本想说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是一转眼看到段寻铁青的脸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车子一路疾驰,段寻的脑袋里像安着定位器似的,轻轻松松避开了几个堵车的路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傍晚的医院依然很多人,他带着她挂号看诊,最后验血结果出来,是病毒感染引起的高烧,需要挂水。 “我自己去吧,我已经好多了。” 颜春晓实在不想麻烦段寻,但其实,最麻烦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了。 “你一个人能行?” “当然行,这有什么不行的?” “输液室在哪你知道吗?”他问。 颜春晓心觉这是个送分题,可是一转身,看到大厅和走廊里往来的人群如密蚁一样涌来,脑袋一阵晕眩,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嘛。” “麻烦别人不如麻烦我。” 段寻说着,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拉。 颜春晓身上很烫,却不想段寻的掌心也很烫,两块皮肤熨帖在一起,像是要燃起来。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替她挡开了迎面而来的人,她一时忘了挣开,就那样被他拉去了输液室。 输液室三分之一是孩子,哭声和吵嚷声交织在一起,注定不太平。 颜春晓坐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输液管里药液往下滴,因为感觉手背有点肿,护士给她调得很慢。这越是瞅着,越是着急。 “这得挂到什么时候?”她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