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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有些过往。这本来是内宅的事,可是虞北玄这个人,如今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李绛不得不问。 李家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对于李绛来说,完全投靠哪一边,都有失败的可能,不如明哲保身。虞北玄是舒王最看重的人,自己的儿媳若跟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甚至可能影响到李绛在朝堂上的立场,所以不能等闲视之。 “淮西节度使曾去过南诏,想从云南王手中分得盐铁,免不得会与嘉柔有所接触,但也仅此而已。不知父亲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李晔镇定地反问道。 李绛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儿子,见他与自己对阵的态度,隐约有几分在朝堂上,同政敌唇枪舌战的感觉。此子眉眼间的神.韵,其实像极了那人,外表柔和,却倔强到了骨子里,又极其护短。那木嘉柔既入了他眼中,他肯定是要护着她了。 “若她与淮西节度使是清白的,今日之事作何解释?”李绛接着问道,王慧兰和郭敏已经将宴席上的详细经过都告知他了。李绛是何等敏锐之人,立刻明白这是个事先布好的局。在馥园敢对宾客下手的,除了舒王妃和长平郡主,还有何人?舒王妃是木嘉柔的亲姨母,没理由害她,那便只剩下长平一个。 长平与木氏无冤无仇,只除了感情之事。原本木氏嫁到李家,李绛本就持保留的态度。若她胆敢做出败坏李家名声之事,还为李家在外树敌,纵然她是朝廷封的郡主,李绛也容不得她。 “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不过是好事之徒以讹传讹,可有实证?嘉柔才是受害者。不管幕后之人出于何故要害她,明知她是李家人,却还下此毒手,明显是未把赵郡李氏放在眼里。父亲当真在乎李家威望和名声,便任由旁人如此欺侮?以后人人都可以踩在我们头上了。” 李绛眉毛一动,认为李晔说的在理。到底不是内宅那些妇人,眼皮子终归浅薄。 且不说李绛手上没有证据证明木嘉柔跟虞北玄之间有私情,就算派人到南诏去,如此丑闻,云南王肯定也遮得严严实实的,难道光凭几句流言蜚语就断定木氏不守妇道?当年崔清念美冠长安,那些妒忌她美貌的女子,整日在背后编排她的不是,还说她与太子和舒王都有染,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女人堆里,注定是非多。 再者,木氏嫁入李家,便是李家的人。若让旁人算计陷害,而李家一声不吭,李家往后如何立足?一个子虚乌有的流言和整个赵郡李氏的尊严比起来,显然后者重要多了。 郑氏就看着父子俩你来我往,脑子几乎转不过来,也插不上嘴,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她看着李晔从容自若地应对李绛,一点没被这个宰相父亲压着,心中甚是安慰。虽然有时,她也觉得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像自己。 记得他刚出生时便差点殒命,她都来不及看一眼,就被李绛抱走治病了,快一岁的时候才被重新抱回来。这孩子从小就容貌出众,天资聪颖,很得李绛的喜欢。 旁人或许不知,郑氏却知道,当年李绛对郭氏也未必有多少真心,只不过彼时卫国公府势大,李绛用花言巧语骗了郭氏,想得到卫国公的支持,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以郭氏生下的两子,他虽看重,却谈不上多喜爱。 他真正疼爱的,是李晔这个幺子。可当他知道自己的疼爱会害了李晔时,便选择主动放手,送他出府。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远离纷争,等到他成人,变得足够强大,再接他回来。 郑氏什么都看不透,唯独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即使她愚钝,小家子气,在家世上也帮不了李绛。但母凭子贵,李绛不会休离她,仍让她牢牢坐稳宰相夫人的位置。 “此事,你觉得应如何处置?”李绛缓缓问道。 “父亲不用自己动手,只需派人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舒王,并请他处置便是了。”李晔说道。 李绛低头整理袖子,随口问道:“你认为是舒王妃所为,而不是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自幼长在宫中,生性刁蛮却单纯,不是手段残忍之人。她是被舒王妃利用了,至于舒王妃对付嘉柔的原因,当年她跟云南王妃之事,想必父亲比我清楚吧?” 李绛轻轻摩挲着茶碗的边沿,“嗯”了一声:“你回去吧。选官之事,还需好好准备。” 李晔应是,而后行礼告退。 郑氏怔怔地看向李绛,这事就算过去了?李绛说道:“你愣着干什么?这茶凉了,你就让我喝冷的?” 郑氏连忙唤苏娘去煮新的。李绛也没急着走,而是问她:“今日三娘没去馥园?” 郑氏点了点头,说道:“那郭氏入府,广陵王便十分宠爱,冷落了三娘,她好像是气病了。等过两日,我再去广陵王府看看她,好生劝劝。唉,帝王家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要怪也只怪她自己肚子不争气。” 李绛冷笑一声:“你生的这个女儿,当真愚蠢至极!你以为广陵王排除万难立她为妃,是真的喜欢她?不过爱屋及乌罢了。你去看她时,好好敲打她一番。卫国公如今跟着广陵王出征,广陵王对他的女儿,自是掏出心肺。否则战场之上,如何放心把后背交给卫国公?她若知道好歹,便善待郭氏,倘若作妖生事,东宫的徐良媛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郑氏听得懵懵懂懂的,什么爱屋及乌?但最后她听明白了,广陵王不在,还有徐良媛在。广陵王宠爱郭氏,是不得已的。她得好好劝劝三娘,总归守着这广陵王妃的位置,郭氏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妾室。若是连王妃之位都丢了,才有她哭的。 过了两日,广陵王率十万大军离开长安,而原本舒王府要举办的寿宴也忽然停止了。都城里有各种传言,有说舒王妃得了重病,不能见人。也有说她得罪了舒王,被舒王软禁。总归那之后好一阵子,再也没有人看见舒王妃在公开场合露面。 日子一下子到了二月,春天的气息临近。嘉柔收到了崔氏从南诏写来的信,信中说,木诚节跟徐进端谈好条件,又与邕州经略使和剑南节度使修好,吐蕃的大军已经撤回了,要她不用挂念。 信的最后还说,之前有人在南诏打听她跟虞北玄的事,像是从长安过去的。她的阿耶已经做好安排,那人不会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要她不必担心。 什么人会去打听她的事?嘉柔觉得奇怪。不过馥园的事,李绛和郑氏都没找她的麻烦。她只知道李晔帮她说了几句话,李绛就不追究了,也不准家里的人再议论此事。 她闲暇时还是去跟王慧兰学看账,现在也找到点门道,只不过王慧兰不会让她接触李家的核心账目,都是拿自己私产里的店铺账目来教她,显然是防着她。李家家大业大,王慧兰掌管中馈,不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