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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什么事总是不耐烦,觉得他们是拖累,等到我那发妻不在了,身边再也没有个唠叨的人,也没有人管我了,我反而觉得人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个着落了似的。说来说去,这人走到哪里,都需要有个家,家里有等着你的人、惦记着你的人,这人活着才不会觉得孤单。不过,我现在说这些你就算是听进去了也未必有体会,非要等你年纪大些了,有了经历就明白了。” 程池没有做声。 他垂着眼睑望着黑漆红底洒金海棠花攒盒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的云片糕、桃酥、玫瑰膏、萝卜饼、什锦蜜饯……像要逃避宋泯的话似的,心思陡然间飘得很远。 这点心肯定不是母亲帮他准备的。 母亲若是帮他准备茶点,一定是新鲜做的。这种在外面铺子里买回来的云片糕和桃酥肯定不会放在攒盒里。 程池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满满的全是信任……仿佛一只急于得到主人表扬的小猫,他只要拍拍她的头。她就高兴好半天。 家里除了母亲,也只有她能指使动那些仆妇了。 他喝着茶,把攒盒里的点心都尝了个遍,最后吃了萝卜饼。 宗家别院,周少瑾端坐在郭老夫人的下首,笑着听宗老安人和郭老夫人、宋夫人说话。 而宗家的老安人见骤然间又多了个阁老夫人,不知道有多兴奋。说话都有些打颤起来。那份热奉承劲,让并不常和人应酬的宋夫人手脚无措,很是不习惯。还好有郭老夫人在一旁带着。她这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宋夫人不由朝郭老夫人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她在京中之所以不常出门应酬,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宋景然的结发妻子在京城.湖广籍的官宦之家中有着贤良淑德的名声,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不善于应酬,别人总是拿她和宋景然的发妻相比较。她越发的不敢出门了。 在郭老夫人这里。没有了对比,她觉得应酬也不是件让她紧张惶恐之事了。气氛很快变得轻快起来。 宗老安人热情地请郭老夫人和宋夫人去家里做客。 郭老夫人婉言谢绝,只是说程池明天还有安排,邀请宗老安人有闲的时候去金陵做客。 宗老安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在别院用过午膳,宗老安人以为郭老夫人还要招待宋夫人。很有眼色地带着家中的女眷告辞了。 宋夫人松了口气。 程池和宋泯回来了。 别院又忙了起来。 小厮们端了水进去服侍两人梳洗,厨房里重新置办宴席,宋夫人收拾东西准备跟回杭州府。 至于周少瑾。知道程池把那萝卜饼都吃了,笑弯了眉眼。让春晚去打赏了厨房的。 春晚道:“我们要把这萝卜饼的方子记下来带回去吗?” “当然啊!”周少瑾笑道,“我们明天就再做点,看老夫人喜欢不喜欢吃。到时候就可以让寒碧山房的厨房里照着做了。” 春晚连连点头,帮周少瑾磨墨。 宋夫人来向郭老夫人辞行,依依不舍地道:“也不知道公公是什么打算?若是能和老夫人同行,那可是我的福气。” 从来没有像郭老夫人这样指导过她怎样的接人待物,她今天学以了不少。 郭老夫人却无意和她们同行,笑道:“这得看你们家老太爷的意思啊!” 宋夫人连连点头,真诚地邀郭老夫人去京城的家里作客。 郭老夫人应下。 两人离别了半天,谁知道程池和宋泯却久久没有出现。 郭老夫人愕然,让人去打听。 原来程池和宋泯用过午膳又钻进了书房,大半个时辰了也没有出来。 这下不要说郭老夫人了,就是周少瑾也奇怪起来,道:“池舅舅和宋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宋夫人茫然不知。 宋森高声道:“周jiejie,我知道祖父在干什么——他肯定在和程世叔在算算数!祖父告诉我,如果想治理水患,就要知道水流的有多急。想知道水流得有多急,就得学会算数。祖父肯定看见钱塘江的潮涌差点把人都卷走了,所以数出数来,好让父亲治理水患,让钱塘江不再每年都发生潮涌。” 让钱塘江不再每年都发生潮涌,不说别的,首先这天下的文人sao客就要把宋老先生给器得狗血淋头。 宋森天真无邪的童言童语让郭老夫人和周少瑾捧腹大笑。 宋夫人红着脸去捂宋森的嘴。 宋森却一扭头躲到了周少瑾的身后。 姐妹们,今天的加更。 祝大家情节人愉快! ps:起点抽得太*了,我一直在登录……Σ(°△°|||)︴……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同行 宋夫人伸手就要去拽宋森。 郭老夫人却笑道:“小孩子童言无忌,宋夫人不必责怪于他。” 宋夫人只好窘然地作罢。 郭老夫人就差了吕嬷嬷去看程池和宋老先生在什么,并笑道:“说不定还真让森哥儿说中了呢!” 宋森肯定地道:“祖父肯定在算数。” 周少瑾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大家重新坐下来。 吕嬷嬷回来笑着禀道:“还真让宋少爷说对了,四老爷和宋老先生围着大书案,一个一头的在算数。听宋老先生的意思,如果明年富春江的有大水,钱塘江的潮涌肯定没有今年壮观……宋老先生邀了四老爷明天还来钱墉观潮。” “好啊,好啊!”宋夫人高兴地道,“这样以后我们两家就还能见面了。” 郭老夫人微笑着点头。 到了酉时(注:下午四点),宋老先生等人若是还不回城,就又要在宗家的别院歇一天了,程池和宋老先生这才意犹未尽地从书房出来,宋老先生还反复地叮嘱程池:“……你别忘了给我也弄个像你那样的怀表——它走得可真准!” 程池笑着应了,对宋老先生道:“我说的话,您也仔细地考虑考虑。朝廷已经有十年没有治理江南的水患了,而淳安等地却水患频繁,最多两年,朝廷肯定会整饧河工,老先生何不把自己平生所得写书刊印,让后人也知道如何预防水患?如果修理河堤呢?” 宋泯却神色微黯,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毕竟交浅言深,程池虽然可惜,却也尊重宋泯的决定。他亲自送宋老先生出了别院,然后转身去了书房,一个人在书房里算到打了二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