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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却如入无底深渊,一点回应都没有。 “庆城大学站到了。” 公交车提示到站,曾希这才回神动了下身子下车。 庆大门口来往许多人,衬得她形单影只地有些落寞,她机械性地迈动双脚走着,没人注意到她入怔的神情。 曾希凭着感觉走到了宿舍楼前,抬头看着搂上寝室漏出的点滴灯光眨了眨眼,像是受到了蛊惑般缓慢地走过去。 正当她的手碰上铁门的那刻,身后一股力量把她往后一拽,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 “小希。”林穆阳找到了她,又是欣喜又是后怕。 她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什么?”他盯着她的脸看。 曾希的表情仍是木然:“我想回宿舍住一晚。” 林穆阳神色复杂,拉过她的手:“跟我回去。” 曾希微挣了下手没挣开,被林穆阳拉着往校外走。 他骑着摩托车一路把她载回了“tone”,路上被冷风一激,曾希反倒有些清醒了,回想起今天一天的事她还有些恍如梦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记不清。 到了店门口,林穆阳抓过她的手腕要把她往店里带。 曾希眉头一皱,没忍住低声痛呼了声。 林穆阳回头端详了下她的表情,低头毫不犹豫地把她的衣袖往上扯开,露出她的小臂。 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斑驳的红痕,有些划痕还渗着未干的血珠,像是蛛网,交错在一起。 他的目光一黯,抿直了唇。 曾希想缩回手,林穆阳拉着不放。 他抬眼看她:“自己划的?” 曾希眼神闪躲,神色痛苦。 林穆阳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搂紧,语气里满是自责:“我应该早点看出来的。” 他不怪她没对他坦白,他只怪自己粗心大意,那么多次他看到她腕上的伤,竟然毫无察觉,每次她隐忍痛苦,粉饰太平的时候他竟然信了。她往自己身上施虐的时候心里该是多么难过,多么绝望,可他没能替她分担,反而是她在他每次失落时安慰他、鼓励他。 思及此,林穆阳恨不得揍自己两拳。 他搂着曾希进了店里,伸手要替她取下背着的书包时,她下意识地一躲。 林穆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抗拒,他现在格外注意她,只要她稍有异样他就十分上心。 他沉下眼,问她:“包里装的什么?” 曾希垂下眼,支吾其词:“没什么。” “我看看。” 他伸手要取,曾希往后一靠不让他碰。 “小希。”林穆阳板起脸有些肃然。 曾希瑟缩了下脖子,小心翼翼地觑着他。 林穆阳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不由放柔语气:“你还有事瞒着我?” 曾希犹豫了片刻,主动放下书包。 林穆阳接过后拉开拉链,包里面有个袋子,解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黑不溜秋的木炭。 曾希自己无论受多大的委屈都能咬牙忍过去,可曾望是她的底线,林穆阳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所以从剧院出来后他就一直守在文院宿舍楼下。 她背着一袋木炭想回宿舍睡一晚,林穆阳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他哥自杀的那天,心里又惊又俱。 “小希,你想做什么?” 曾希看着那袋木炭眼神茫然。 “你想和她们同归于尽吗?” 曾希被他的话骇住了,她惊诧地瞪圆了眼睛,胡乱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她说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淌下,嘴唇哆嗦,双手颤抖。 她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动了这个念头的,如果不是林穆阳找到了她,或许她就走上了不归路。 曾希痛苦地呜咽出声,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令自己也害怕的怪物。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我……我觉得好累。”曾希哭得绝望,扛了这么久她到底是垮了。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人人欺她,欺她怯懦,欺她良善,欺她不愿违背本心。 林穆阳的眼眶也禁不住红了,他狠狠地把她抱紧,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曾希觉得颈处皮肤一烫,有些潮湿。 “小希,你要像我哥一样,丢下我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1、那时候录音属于违法证据 2、周祺一旦被定了罪就再没有当上警察的可能,让曾望等他?那不是等,是算了,是妥协,是人生反正就这样,赖活着就好 3、对曾希来说曾望最重要,为什么跪求,因为她只想帮到曾望而不是给自己出恶气。抑郁症不软弱,她活着比平常人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意志力。 以上属于废材作者文中表达不到位的私下补充 ☆、一零一 林穆阳拿酒精轻轻地擦拭着她手臂上的伤痕,一条条红痕触目惊心,有的甚至蜿蜒到了手肘上,她对自己有够狠心。 林穆阳眸光暗沉:“什么时候开始的?” 曾希咬着唇:“高中。” 她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开始的了,只不过有了第一次尝试过后便像是上了瘾,每每感到绝望时她就会一遍一遍地拿指甲划着自己,每当她自虐时并不感到痛,反而觉得畅快,她无处发泄,只能把情绪宣泄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就像吸毒上了瘾,她控制不住自己。 林穆阳盯着她的手臂,前几次他看到时,腕上只有一两条划痕,这次却是交错纵横数十条。 这次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绝望。 林穆阳抬头看她,突然说:“小希,想喝酒吗?” 白日里的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到傍晚才消歇,夜寒如水,今年的倒春寒还未过去,冷风夹带着水汽竟比冬天还冷。 林穆阳抱了几瓶酒到窗台上,又回屋里给曾希拿了件外套披上。 他开了两瓶酒,递一瓶给她:“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晚上你想喝多少都行。” 曾希神色郁郁。 林穆阳仰头喝酒。 曾希看着他,也不管不顾地灌起了酒。 他们两人心里都攒满了心事,均不开口,像是借酒浇愁般只顾闷头喝酒,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就这样沉默着喝了几瓶酒,气氛有些压抑。 “小希。”林穆阳放下一个空酒瓶,哑着嗓音问她,“你今天……就没想过我吗?” 曾希心脏一抽,痛苦地闭上眼。 林穆阳心头一阵苦涩,重新开了一瓶酒猛灌。 他哥没想到他,她也没有。 曾希的眼角涩得发红,她心里又痛又愧又惧。 “我……”曾希声音粗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把自己蜷成一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是不是很可怕?” 林穆阳靠近她,张开手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