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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的屋子和无尽的沉默。 现在搬到这边也是。 如若不是顾宗让住她隔壁,她的生活便还一如往常,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的眼睑下有两道无法忽视的淡青色痕迹,是昨晚一晚上没睡的结果。 整个人无精打采,倦容满面。 奶奶一阵阵揪心,心疼地伸手去抚他的脸颊:“小让,累坏了吧?你说你,学生给你打电话了你喊他家长来了你就回家嘛……瞧你,把自己折腾的。” “没事,奶奶。” 他疲惫地笑了笑。 奶奶刚沾过水的冰凉的手抚上他额头,忽地惊呼:“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可能着凉了吧。” 他也伸手去摸,淡淡地解释。 奶奶猜测说可能是发烧了,匆匆忙忙地去里屋找温度计了。 奶奶这样一说,他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确不大舒适。 轻轻咳嗽两声,目光落在何简妤身上,张了张唇,嗓音有些哑:“你呢?” 她一愣:“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把关怀的话说得更为自然一些才好。 片刻,看奶奶快回来了,他毫不遮掩,直截了当地问:“昨晚风那么大,没生病吧?” “没,没有。” 她说完低下头去,有些拘谨。 奶奶却耳尖地听到了这话,举着温度计,过来忙说:“小让啊,你是不知道,昨晚小何担心你,在楼下等了你好一阵呢……还好你那个学生打电话给我,我才跑下楼去找她,谁知她听了直接去医院找你去了。” 顾宗让扬眉,勾唇,心底暖意阵阵。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很喜欢对她做这个动作。 而何简妤总是能想起一个表情包。 一把梳子放在一只猪身上,配字:安抚躁动的你。 她脸上红白交加:“奶奶,没有,没有……应该做的。我搬到你家对门后顾老师经常照顾我,我也老来你家蹭饭……” “没事,我不在意。” 他说。 “啊?” 她愣住,抬眸去看他。 他倦容不掩笑意:“我不在意多管一碗饭。” 她轻叹,心底止不住涌出暖意。 而顾宗让也感动得无以复加——感动于昨夜风那么凛冽,她却坚持等他,还亲自去医院找他。 除了奶奶,很多年没有谁这样在乎过他了。 奶奶给他量了体温,推了推老花镜,皱着眉仔细睃着温度计上地数字,咂嘴说:“瞧瞧,我就觉得你感冒了,声音都不对劲了。38.1。” 的确是发烧了啊。 饶是奶奶这样说,他也觉得头脑昏沉,四肢无力,提不起精神。 “我去睡会吧。” “你说你,为了别人耽误了自己,何苦呢?” 奶奶喋喋不休地责备着他,他边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不先吃点饭吗?”她赶忙跟着他站起来。 他在快走到拐角时回身,黑眸轻抬,朝她扬了扬手:“你来。” …… 又一次进了他卧室,撞进眼眶的还是那般整齐干净的格局,还是那一套烟灰色的、十分性冷淡的床上三件套。 她忽然掩住嘴,发出不合时宜的低笑。 他听见了那窸窣的笑声,转过头:“你笑什么?” “我上回就想说了,你这床单看起来真的很性冷淡。” “性冷淡?”他挑眉,面不改色,眼底却露出笑意,“那我是不是铺个大花布,就不性冷淡了?” 她想象了番,觉得实在滑稽得很,只得作罢,放弃这个话题:“哦……那你这么说,还是这颜色好点。” 她扯扯唇,又问:“你让我跟过来干嘛?” 他笑了,一把掀开被子躺进去:“不是想学怎么照顾病人吗?正好,我生病了,来,我教你啊。”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就被他任意使唤。 “小何啊,你去把毛巾打湿了。” “哦,好。” “拧干拿进来,敷在我额头上。” “……行。” “哦对了,你右手别碰水啊。” “知道了!” “烧点热水,去找药箱,拿两粒阿莫西林过来。” 她咬牙切齿地照做,进进出出,看在他在病人的份上,奔来跑去倒也觉得有意义。 他倒是躺在床上,跟个大爷似的惬意得了不得。 忙了一圈,最后她恨恨地将毛巾拧干,坐到床边,要敷到他额头上时候,他从被子里探出一只热烫的手,将她的手拉过去,撑着自己坐起来,目光摄人:“右手碰水了?” “没有没有,”她没好气地说,“拜托,你是病人,你先考虑你自己行吗?” “我就算发烧了,也比你的手好得快。”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啰啰嗦嗦的。” 他不为所动,又开始唠叨她:“我不跟你啰嗦,你这只手一年半载的好不了吧?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心里没点数。” 她呶嘴,懒得跟他争辩,争也争不过,便斜眼瞪他:“你躺下。” 许是生病了,脑子也跟着变迟钝了,他没反应过来:“怎么?” 她扬了扬手里的毛巾:“你不是叫我给你敷冷毛巾降温吗?” 他头一回乖顺地没有同她争辩,老老实实地又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心底暗暗发笑:还挺乖。 他却没忘了注视着她,两只黑黢黢的眸子仿佛两块烙铁,令她耳根子都烧。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目光。 她抬起左手,想替他拨开额前的头发,在接触到他guntang的额头时惊呼一声:“这么烫!” “发烧了啊。” 她忙缩回手,连呼:“好烫。” 他眨眼,不悦地说:“你照顾病人就好好照顾,让你敷个毛巾,你怕把你那纤纤玉手烫坏啊?” “我说你这个人,你嘴怎么这么欠……” 她话还没说完,他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拉过来不由分说地按在自己额头上。那片灼烫便紧紧贴着自己的掌心。 她惊疑不定地嚷着:“你干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大胆、刻意而有些冒犯的动作,饶是他平时,定不会这样做。 许是生病了的作用,神志混沌起来,胆子也大了,他不依不饶地按住她的手,闭上眼去,嗫嚅着:“你不是觉得会把你手烫坏吗?我证明一下啊——根本不会。” “神经病啊你……” 她声音愈来愈小,感受着那片guntang,心也跟着砰砰狂跳起来。 这样灼热,这样皮肤贴着着皮肤的触感。她心头一漾。 他却毫不羞赧,淡定非常,脸不红心不跳,紧紧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