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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冯雨歇庆幸潇潇是不知情的那方,有时不知也是福。 她会倾心以待,给他幸福的后半生。 没有恩怨情仇,也没有爱恨别离。 这就是她的决定。 万老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与她料想的结果一般无二。 可瞒的了一时,瞒的住一世么 万老也没再劝说,简单收拾一下,便将人弄到了她那里。 放她一人在此,她属实不放心。 慈恩堂里只有一个老医师坐诊,后面排着二十几人。 见到万老归来,老医师放下手中的病患欠了欠身。 "您回来了!" 万老摆摆手,示意她先忙,老医师点点头,继续给病患诊病。 万老将冯雨歇带去了后院。 无论冯雨歇当初引她来此的方式如何,这个宅院的选择的确深得她心。 侧面厢房很快探出一个脑袋,露出白果果花里胡哨的小脸儿。 "万老,你可算回来了。我一人忙不开,昨晚没看住,炸了一个蒸馏瓶。心疼死小爷了,快来帮忙。" 万老这个医痴瞬间收回了放在冯雨歇身上的全部心思,急三火四往里赶。 被人眨眼间就忽视的冯雨歇,心理阴影是巨大的。 她需要安慰啊,啊喂! 白果果赏了她一眼,"小白鼠来了!"脑袋就缩了回去。 万老才想起冯雨歇的事,一拍脑门,刚要嘱咐她两句。 白果果一声高呼:"快来,快来,又要炸了。" 万老一个箭步窜了进去,"来了!" 冯雨歇:...... 她有种风萧萧兮的...感觉。 冯雨歇萧瑟的站了片刻,抬步走了进去。她倒要看看一个两个的都在忙什么? 哪知一进去就被唬住了。 这这......这一个个或大或小,各种材质的器皿都是什么东西 怎怎......怎么还有几个下面架着火 还还......有那火苗怎么控制的那么均匀的 冯雨歇一瞬间成了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各种纳罕。 冯雨歇瞥瞥全神贯注看着透明容器的白果果,她敢用全部身价做担保,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绝对是白果果那个奇怪的男人弄出来的。 这是什么材质,为什么能看见里面的东西,琉璃么 冯雨歇悄么悄的观察了会儿,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 “不许动!” “不许动!” 怒斥声同时传来两声,冯雨歇嗖地一下将手藏在了身后。 心里不住碎碎念,卧槽,不都是全神贯注的么? 为什么她伸个手而已,全都发现了? 那二人喝斥完,继续紧紧盯着面前的容器。 冯雨歇背后的手松了放,放了松,痒痒的厉害,很想揪一个人出来揍一顿。 不敢再招惹两人,冯雨歇晃晃悠悠凑到墙边的桌子旁。 桌子上摆着很多小型的瓶瓶罐罐,看样子像是成品。 冯雨歇偷偷瞄瞄背对她的二人,伸手奔向同样一个透明材质的小容器,实在是好奇那是什么材质。 白果果如同后脑勺长了眼睛,磨着牙威胁道:“小白鼠,你信不信,那瓶子里的东西能让你在床上昏迷一个月。” 万老施舍的看了她一眼,“再敢乱动,以后每碗药我都给你加一钱黄连。” 冯雨歇:“......” 这里没爱,她想回家,她想小兔子! 如此被忽视了三天,冯雨歇一点都不忧郁了,她已经被喝斥饱了。 不就碰碰瓶子么,怎么都对她唬脸 趁着万老出来如厕的功夫,冯雨歇将人截住了。 义正言辞道:“我很忙,我要回去。” 万老掀掀眼皮,“你忙什么?” “忙着看夫郎。” 万老想着她早已打定主意,且已冷静了三天,应该没什么事了,遂摆摆手道:“快走,快走!” 听到动静的白果果火速飚出高音:“谢天谢地,小白鼠,你可总算要走了。” 冯雨歇:“......” 喂,都不留一下的么? 相比冯雨歇煎熬的三天,潇潇的日子清净了许多。 可每当上山砍柴,他就忍不住观察树上是不是坐着那人? 每当归来,他就会认真倾听,身后是不是有那人的脚步? 每当走到水缸前,他就会隐隐的期待,今日水缸是不是已经满了? 潇潇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三天了,隔壁依然寂静无声。 水缸里空落落的,潇潇的心也空落落的。 对上脚边那一脸忧郁的猫脸,潇潇撇开心头失落,顿时郁卒了。 不就少吃几顿红烧鱼,至于么? 第36章 思与念 快步离开慈恩堂,冯雨歇几次三番摸向自己胸口,那里藏着一个透明精致的小药瓶,眸色漆黑浓郁,嘴角是掩不住的得意。 防的再严又如何? 还不是被她弄到手了? 能让人昏迷一个月,可是个好东西! 交给小兔子防身再好不过。 是以,冯雨歇这一趟出来的是心满意足。 想起江南下一季的粮食已经抢收,冯雨歇没急着回去,转身去寻韩东明与季深。 镇北郊一个不起眼的小商铺里,季深坐在桌子旁将一把玉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韩东明则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奋笔疾书,那字迹钢遒有力,似要穿透纸背般锋利。 随着源源不断的思绪,一张张书写后的纸飞速的罗列起来。 唯有李甲一人枯坐角落,怨念非常。这些都非她擅长的,她擅长收粮啊! 可为什么东家非要将她留下来? 冯雨歇一进门,只有李甲一人眼光发亮,那二人丝毫没有停顿,继续手中的事务。 冯雨歇向李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在韩东明写下的那摞纸张前坐了下来。 这是下一季的收购计划与运作模式。 探手拿下一叠纸张,静心看下去。 时间飞速的流过,手旁的纸张依然不见少。 冯雨歇从随意的状态变为眉间紧笼,最后惊诧异常。 目光落到不动如山的人身上,冯雨歇心思百转。 从将韩东明从坟头捡回去时,她就知这人不简单,她身份尊贵,却从未有贵女的架子,更像吊儿郎当游戏人间顽劣女子。 可未曾想她认真起来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这已经不紧紧是江南粮仓的问题。 水陆两地,钱帛粮房,她这是想垄断半个大魏的贸易经济。 而这些不是冯雨歇想涉足的领域,她蛊毒在身,寿命几时尚不敢确定,因此她把自己的规划仅限制在粮食产业。 但韩东明...... 她是打算回去了么? 她那条路并不好走,她真的想通了么? 过了许久,韩东明终于放下狼毫,抬头看向冯雨歇,依旧是她独有的不着调的笑容,“呦,什么风把我们大东家吹来了?” 同样是笑,冯雨歇更多的是嬉皮笑脸,那是出于一种让人摸不清底牌的保护色。 而韩东明吊儿郎当的笑,更多的是出于不在乎,她对这些通通不上心,所以她选择游戏人间。 那么她在乎的是什么? 冯雨歇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