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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我是专门过来的。” 周月明一颗心怦怦直跳,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只身一人,却带了不止一把伞,还有一块油毡布,此举是为了谁,她也能猜出来。 她视线微移,只见他的靴子上、袍角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一些泥渍。知道他是匆忙赶来。山路本就崎岖,下着雨更不好走,也难为他冒雨过来给她送伞。尽管她并不一定用得到。 纪云开笑笑:“不过现在看来,可能用不上了。” 话虽如此,对她有避雨的地方,他还是感到庆幸的。 青竹觑着姑娘的神色,笑道:“谁说用不上?雨要是到了晚上还不停,我们难道还要在这里一直被困下去吗?” 纪云开只勾了勾唇,并未说话,视线仍停留在周月明身上。 雨后微凉,周月明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当着外人的面,她不想跟他说话,但是一味避开,又像是落了下乘。于是,她轻咳一声,用青竹先时的话回答青竹:“不会下到晚上的,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不是?”纪云开自然而然接道,“我在路上时还好好的,一到山脚下就下雨了。” 青竹本要回答,却被纪云开抢了先。她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她心想:纪公子倒挺会见缝插针接话。以前姑娘可是懒怠理他的。 然而这一次,姑娘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姑娘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自然也不像先时那般隐约可见不耐的神色。 纪云开很认真,又问了一句:“你们这是下山吧?什么时候下山的?” 周月明原本不想回答他,不想给人看出他们关系不同以往,可又觉得充耳不闻显得欲盖弥彰。于是,她轻声回答:“有一会儿了,行到半路下雨了,还好这边有个凉亭。” 纪云开点头:“这雨确实来的突然。” 当然,去的也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雨越来越小,终至停止。 在凉亭下避雨的人也先后继续赶路。 纪云开冲周月明笑了笑:“下山么?” “你不去见见‘活神仙’?”周月明不答反问。 纪云开挑眉:“下一次吧。” 周月明瞧了他一眼,故意道:“我不下山了,我想再去见一见‘活神仙’。” 纪云开有点意外:“那行,我陪你一起。” “可你方才还说下一次再见他呢。”周月明眼中不自觉漾起了笑意。 纪云开一怔,旋即笑开了:“要不,我这次陪你。下次再去专门拜访?” “不用了,我今天刚见过他,要问的也问清楚了。” 周月明摆一摆手,回想起今日“活神仙”说的话,再瞧一眼站在跟前的纪云开,不知怎么,就感到局促起来,竟不敢再看他,“下山吧。”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雨后的山道更不好走。 周家侍从开道,周月明与青竹等人走在后面。纪云开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周月明一面下山,一面回想着“活神仙”所说的“红鸾星动”,便有些心不在焉。 青竹小声同她说话:“姑娘,纪公子还在后头跟着么?” “嗯。”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纪云开耳中。他笑笑,轻轻摇一摇头,偶一抬眸,却瞳孔骤缩。 第53章 甜意 一块巨大的山石正从山坡上滚落,朝着周月明所在的方向。 山石下落的速度极快。 “卿卿!”纪云开神色急变。 周月明听到响动,下意识将青竹推远,自己脚下打滑,要躲避已然来不及。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山石,她暗叫不好,心里冰凉一片。 “轰”的一声巨响。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身体犹在发颤。 “姑娘,姑娘!纪公子!”青竹在一旁急得染上了哭腔。 周月明惊魂未定,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纪云开略显苍白的脸,他双目黝黑,认真地看着她,这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声音低而温和:“卿卿,没事了,没事了。” 山石坠落之际,是他丢掉手上的伞、油毡布等物,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纵身而出,抱了她闪避开来。 “你没事吧?”周月明回过神,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急切地打量着他,“你有没有受伤?” 纪云开尚未回答,青竹就在一旁低泣:“纪公子,你的腿……” “腿?”周月明心里一咯噔,大惊失色,“你的腿怎么了?纪云开,你的腿怎么了?” 她急急忙忙便要查看,见他袍角似是有血迹,她眼泪不受控制滚滚而落。 一想到他因为自己而受伤,她心里就一抽一抽疼得难受。 “我没事。”纪云开低低一笑,见她为自己担心,他心中甚是熨帖,他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勾起,“只是不小心勾了一下,没大碍。” “可是,流血了啊。”周月明指着他身上的血迹,红着眼眶,“怎么可能没事?” “只是流点血而已。”纪云开不以为意,“敷点药就好。” 他随身带的有金疮药,也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可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他受了多严重的伤一般。这感觉对他而言,甚是新奇,他却丝毫不觉得讨厌。 他冲她笑了笑:“卿卿,帕子借我用用,好不好?” 姑娘家的帕子一般随身携带,且这世上有不少姑娘会用帕子传情。青竹看看姑娘,心想,姑娘应该会同意吧? 果然,周月明毫不犹豫取出一方绣帕:“给你,新的。” 纪云开低头,见雪白的手帕上绣着兰花字样,手帕的右下角,又有一个圆圆的浅金色物事,知道是一轮圆月。他一时间心情激荡,慢慢接过来,仿佛接的是她沉甸甸的情意,而非一块普通的手帕。他心口一热,眸中漾起笑意:“多谢。” 周月明眼眶微热:“该道谢的是我才对,傻子。” 她只是借给他一方手帕,而他却是因救她而受伤,还不止一次。他这个人,到底多容易满足啊。 这一声“傻子”似嗔似怪,竟然让纪云开身体微微一麻,浑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张开来。 “卿卿,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纪云开忽然问道。他不想让她看见血污,也不想吓着了她。 周月明愣了一瞬,知道他的意思,小声道:“不,我不怕,我想看看。” 纪云开失笑,也不再坚持,俯下身,给自己裹伤。 他腿上添的新伤虽然长,但并不算深,只是瞧着吓人罢了。 周月明养在闺中,何曾见过这种场景?当下脸色便有些发白,但是见他神态如常,毫无痛楚之色,心里讶异的同时,又颇为心疼。是习惯了受伤还是不想她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