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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放心,会好的。” 她生母早逝,未几便被祖母接到了春晖堂,可以说是在祖母身边长大,和祖母的感情自然深厚。她出嫁,最舍不得的就是祖母了。 接亲的队伍还没到,周月明已经被收拾好了,她同祖母说一会儿话,复又轻声道:“我去给我娘上一炷香。” 母亲去世时,她才只有五岁。其实她对母亲的印象已经不是很深了,记得最深的是母亲离世时的场景。那样一个温柔可亲的女子,被病痛折磨,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在后来的十多年里,周月明时常想,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不知有多幸运。 望着母亲的牌位,她的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娘,我要成亲了。我要嫁的是纪云开,我们以后会很好很好的。 “姑娘,大喜的日子不能难过。”青竹连忙道,说着匆忙递上手帕。 周月明翘了翘唇角,小心擦掉眼泪:“我知道的。走吧。” 她又看了一眼母亲的牌位,心说:娘,你一定要保佑我幸福啊。 她重新回到房间等候,因为刚才落泪的缘故,又略微补了一下妆。正自出神,忽听外面一阵喧闹,不知是谁高喊着:“迎亲的队伍来啦。” 周月明心头一跳,原本已经放松了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第61章 洞房 关于婚礼的具体流程,周月明事先已经了解过,所以虽然紧张,倒也没有出错。 反倒是祖母刘氏,这位经历过不少事情的老夫人看着比出嫁的孙女更紧张一些。尽管知道姑娘家长大了,都是要成亲的,可刘氏在孙女拜别自己时,仍是忍不住心里发酸。她强忍泪意,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再度湿了眼眶。 旁边的孙媳妇杜妍连忙递上帕子。 周月明恭恭敬敬施礼:“多谢祖母教诲。” 兄长周绍元背了meimei上花轿。 刘氏又是欢喜,又是不舍,脸上虽带着笑,可是眼睛通红。 杜妍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祖母,这是喜事啊,要开心才对。” “对对对,是喜事,要开心。”刘氏闻言连连点头。道理她都明白,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大的姑娘自今日起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又怎能压得下心里的不舍之意? 刘氏瞥了一眼人群中的长子,见其眼眶居然也有些红,她不免感到诧异。她素知儿子对一双儿女冷情,这会儿竟然见他流露出不舍之意?她摇了摇头,缓缓移开了视线。 周月明坐在花轿里。 她素日出行,很少坐轿,多是乘坐马车。抬轿子的显然都是老手,花轿稳稳当当行着,而她的一颗心却颠来颠去,颇不平稳。 真的要成亲了吗? 周月明悄悄掀开了盖头的一角,又匆忙放下,留神细听外面喜婆子的喜庆话,心里除了茫然,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憧憬。 周纪两家离得并不远,但是一来图热闹,二来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一桩婚事,是以接亲的队伍特意绕远了路程。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停下,然而唢呐声却似乎更大了。周月明头上仍盖着盖头,虽然隐约能猜到一些,但因为看不清此时的状况,紧张极了。她交握的手不自觉地轻轻发颤。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取笑自己:干吗这么紧张?周月明你也有今天。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极轻的声响。她心头一跳,知道是轿帘被踢开。 “卿卿,握着我的手。” 伴随着熟悉的属于纪云开的低语,周月明视线下垂,眼角的余光隐约看见一只伸在她跟前的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令她心安。 深深吸了一口气,周月明将手小心搭在他手上。 两人的手交握的一瞬,周月明分明感觉到了他的手几不可察地轻颤。她瞬间明了:原来紧张的不止她一个啊。 这么一想,她居然踏实了许多。 不过两人不会就这般手拉着手拜堂,很快他们中间多了一根红绸手牵。 “不要怕,万事有我。” 周月明记得他这句话,所以无论是接下来的过门槛还是跨火盆,她都毫无所惧,镇定异常。 只是到了拜堂的时候,紧张陡然来袭,她攥紧了手里的红绸手牵,目光不受控制地去寻找他,但有盖头挡着,只能看到他的靴子。 她几乎是机械的、根据旁边主婚者的吩咐一拜再拜。终于听到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她才蓦然松了一口气,紧握着手牵,随他往洞房而去。 纪云开眉眼含笑,举止异常,然而心里的紧张并不亚于周月明。 “新郎官,挑盖头啊。” 纪云开定了定神,手执喜秤,轻轻一挑,盖头随即被掀起。 三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新娘子盛装打扮,这一通折腾下来,幸喜妆还未花。周月明缓缓抬眸,美目流转,杏眼桃腮。她只看一眼同样是一身红的纪云开,倏地又垂下了头。 纪云开怔了一瞬,见她乌发如云,后颈雪白,又是为了他而穿的嫁衣,他心尖儿一热,冲她施了一礼:“娘子。” 周月明脸颊发烫,蹭的站了起来,她咬一咬牙,将心一横,待要回一声“相公”,却听喜婆子急急忙忙催道:“来来来,新娘子尝一尝。” 说话间,她面前已经多了一只碗,碗中盛了几只颇为小巧的饺子。 周月明的脸颊更烫了,她不用细想,都知道是什么。 她接过碗筷,小心尝了一个,果真是生的。她逼着自己咽了下去,耳边已经是喜婆子笑呵呵的声音:“生不生?生不生?” 周月明脸颊guntang,视线微转,见纪云开也正含笑望着自己,她匆忙移开视线:“生。” 喜婆子一笑,高声道:“新娘子说了,生。” 周围一阵笑声,周月明下意识抬眸去看纪云开,只见他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她脸上更热了。 饮了交杯酒之后是坐床撒帐。 好不容易终于礼成,旁人退了出去,只余下他们两人。 周月明动了动微微发酸的脖颈,伸手便去摘头上的凤冠。 “别动,我帮你。”纪云开低头,小心帮她拆解。 卸下凤冠时,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周月明摸了摸后颈,小声同他撒娇:“这个可沉的,我脖子都酸了呢。” “我给你揉一揉?”纪云开说话间,手掌已经放在她脖颈上。 周月明怕痒,当即笑得瑟缩了一下身体:“痒呢,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伸手想将他的手拿开,正好按在他的手背上。 她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快拿开,快拿开。” 纪云开正要说话,只听沈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人呢?新郎官快出来喝酒了。一桌客人等着呢。”他当即便皱了眉,低声道:“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