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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而言,没什么区别。”谈让抽空侧脸看他一眼,眼神一如往常,的确没什么区别。 谈樾眯起眼,想从他眼睛里看出那么点不同来,可他极尽所能,依旧觉得他跟自己认识的那个三郎没什么不一样。三郎仿佛一直这样淡定自若,看谁都没有温情。谈樾一度就喜欢他这份冷漠,因为只有情不外露的人才有做大事的资本,他其实没看走眼,只是没看透而已。 “三郎,你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你跟周璞能走到这一步,但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在这时候控制了琅琊王,你们不是河间王的对手。” “大哥,不先问问你爹娘如何了么?” 谈樾一怔,“你杀了他们?” 谈让喂完了甜糕,用谈樾的水沾湿了帕子,给媳妇擦脸上的灰,“听起来,你好像一点不悲伤,是早就料到了么?” 谈樾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爹娘死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人生总有取舍,想要沉浸在骨rou亲情里,就不可能心无旁骛地追求前程,这两者不矛盾,但是很难兼顾。他计划里会赶在东海王攻城的时候,把母亲他们带走,但凡是总有意外,一切没能如他预料的那般进行。 比如,他没想到三郎会失去控制,让他失去了里应外合的帮手,没料到琅琊王府会有内斗,还有老二谈逊,如果给他机会,恐怕会第一时间回去报仇。 “别给自己找太多借口大哥,你心里很清楚,留你爹娘在琅琊郡会有什么后果,你天生就不是个温情之人,还是别扮演情深意重的好,反而很容易露出马脚。” 谈樾皱起眉,似乎不大认同他这番评价,“至少我自认为还算对得起你。” 谈让笑了笑,“大哥,您这一辈子没真正相信过谁,也没真正亲近过谁吧,可能不太懂感情,你或许认为人跟人就该这样流于表面,需要跟谁维持什么关系,就扮演什么角色,其实人之间的情感感应远没有这么简单,你对我有几分真假,我辨的出来,我还给你的都是你应得的。” “你单枪匹马过来,我以为你还是愿意跟我站同一振营的,你如果像以前一样,或许我照样看不透你,你跟弟妹都还有活路。” “在试探我么?”谈让把帕子捏在手里,转过身面对他,“你不用把我想的太复杂,我一个人过来,只是来找媳妇,我没花言巧语忽悠你,你可以看成是你应得的那份,你知道的,如果我想,你现在根本看不穿我。” 谈樾笑笑,“这么说,你这算是跟我两清了?” “可以这么说吧,后面如何,看命,你我都是一样。” “这个你就错了,至少现在,你在下风。”谈樾朝身后的人招手,“看好了谈大人跟谈夫人,别弄伤他们。” 山上密道这边的动静,没能瞒过土匪的眼线,周璞很快就知道了。 “张风你的人在山上的出入口埋伏,随时准备潜入救人,至于寺院那里,先不要惊动,防止他们狗急跳墙,等进城了再收拾。” 此时河间王的人正四面攻城,再让谈樾的人进城,其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大家都知道谈让肯定在密道,很可能已经成了人质,所以即便危险也只能如此。 张风说:“我亲自去,我一定把小瞎子带出来,保证让河间王的人有来无回。” “带我去吧!”谈二说,“我去跟大哥说,让他放了三哥,只要他回心转意,咱们都能原谅他对不对?” 张风同情地看着周璞,“周老四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傻媳妇,快别让她添乱了我天。” 谈二都快哭了,这几天她备受煎熬,二哥杀了爹娘,大哥又投靠了河间王,来跟三哥为敌,她心里存的那些侥幸一样都没实现,要是三哥跟大哥再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家里人都没了,她还活个什么劲。 周璞看看她,难得没说什么打击她的话,“张风,麻烦你照顾她一下吧。” “什么玩意?”张风捂脸,“一个两个的都是媳妇迷,还能不能好好打仗了,女人误国啊!” 周璞对谈二说,“你想去我不拦着,但是别给张老大添麻烦,你三哥跟你大哥之间有他们的恩怨,不是你能插手的,何况你也插不上,听明白么?” 谈二点点头,她一下抱住周四,“谢谢你,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给你们添乱的,你等我回来。” 周璞一直绷紧的脸柔和起来,拍拍她的头,“去吧。” 张风走后,老张先生说,“城外不容乐观,不能完全指望东海王的人,张风不在,你一个人要如何守?” 之前跟东海王约定,由他把河间王的人引到埋伏的地方,不过谈让也说了,不能对东海王报太大希望,果然如他所言,河间王根本不信任东海王,商定好的地方一个人都没引过来。 “拿命守呗,我们跟河间王半斤八两,谁赢了算谁的。”周璞没所谓道,“张先生,城内靠你了,如果张风没能阻断谈樾,还请您尽量守着。” 老张先生捏着胡子叹气,“没想到我这把老命还能有用得着的时候,哎,这下连晚年都安度不了了。” 周璞哈哈笑,“张先生别这么悲观,如果这次能退敌,我许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您想怎么过晚年就怎么过。” 老张嗤笑,都是屁话,这些惯会忽悠人的小兔崽子们。 “徐州失手了?”河间王怀疑自己耳朵聋了,“怎么可能?” 周颜连夜赶路,此时面容憔悴,“我是从徐州逃出来的,还能有假么,不知道是什么人,似乎不是官家的人。” 不是官家的人,那还能是天兵天将吗,实在活见鬼,河间王有些不大相信周颜,怀疑是琅琊王的人搞的鬼,“我留了那么多人在徐州守着,不信还有谁这么能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皇伯,都这时候了,您还怀疑自己人呢,我夫君替您卖命,便是不顾您,也得替他考虑不是。您可别忘了,天下大乱也就是头几年的事,这天下咱周家还没坐稳呢,怎么就不能有别人打主意了,想要坐天下的人,这么鼠目寸光可不成。” 河间王被一个晚辈堵的没脸,一时更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前朝余孽未除,很想把宫里的老不死拎起来问问。 此时旁边的东海王忽然道:“大哥,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说是前朝祁王当年并没有死,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