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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撑着门框,整个人像朵枯萎的干花,浑身透出一种颓靡又妖冶的气息,毛小洛被他堵在门上,心脏狂跳,低着头,听见他在头顶说:“毛小洛,抬头……”

    毛小洛鬼使神差抬了头,跟他的眼睛对上,好像看见里面两潭深渊似的。

    时间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看着他,明明白白地索吻。毛小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红着脸踮起脚尖,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碰了一下。时间便揽住他的腰,舌|尖顶开他的唇|齿,动作仍然温柔。

    等吻得毛小洛快要瘫软在门板上,才放开他,说:“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毛老师出门时一直弓着腰,上了公交车则拿公文包挡在胯前。车子停到校门口时,他仍含着满脸的潮红与春情。

    周一早晨,初三组的办公室里没人,班主任都带着学生参加升旗仪式,副科老师则可以趁机迟到一会儿。毛小洛拿着手机,想了想,好像还没跟时间说晚饭的事,便借机打电话过去,那边接得有点晚,几乎到最后一声忙音才听到人声,时间喂了一声,问:“小洛?”周围有呼呼的风声刮进听筒。

    毛小洛愣了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过了一秒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阳台上收衣服。”

    “你不能晒太阳,不要收了,晚上等我回家再收。”

    时间嗯了一声,周围的风声仍然不断,问:“你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怎么忽然打电话?”

    “没有忘带什么。”毛小洛说,“只是……想你了。”

    第20章 第 20 章

    20.

    毛小洛一度以为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他只是偶尔焦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现代人没几个不焦虑的,连陈柏涵这样的中二少年也焦虑。陈柏涵半蹲在办公桌前,点了点练习册,喊:“小毛同志,你要是不想讲就直说,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发呆,不怕你同事说闲话吗?”

    正在发呆的毛小洛动了动,脸上的神情换了一副样子,先是有些茫然,又看到手里的练习册,再看到陈柏涵的脸,开口时带了些稚气:“什么闲话?”

    陈柏涵还当他在故意玩笑,看神情却不像,犹豫了一瞬,没再调皮,问:“那我周三体育课再来找你?”

    天天说:“找我?”他忽然站起来,屁股底下的椅子被他的动作掀翻了,当得一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登时一齐看过来,对他行注目礼。

    陈柏涵觉出他的不对,正想说话,天天看见这么多人盯着他,感觉到害怕,哆哆嗦嗦又蹲下了,藏到办公桌下的旮旯儿里,缩成很小的一团,向陈柏涵说:“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别看我了?”

    陈柏涵看着神态宛若稚儿的毛小洛,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不知道毛小洛这是怎么了,但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也蹲下来,压低了声音问:“毛老师,您怎么忽然钻桌底下了?”

    天天不答话,往桌底又缩了缩。

    好在旁边座位的老师都没在办公室,离得远的人便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陈柏涵看了一眼表,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毛老师,别玩儿了,我快要上课了,你也得去上课了!”

    天天摇摇头,小声说:“我不上课,爸爸不让我去上课。”

    “爸爸?上课是你的的工作,你爸爸为什么不让你上课?”毛小洛现在简直诡异极了,哪有这么大个成年人钻在桌底下叫爸爸的?现在初中生都觉得总把爹妈挂嘴边丢面儿了。陈柏涵虽然发觉毛小洛的不对劲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当毛小洛只是一时抽风,只能苦劝他,“毛老师,你再不出来,一会儿其他老师就要过来了。”

    上课铃声打了一遍,办公室里有一部分老师抱着教案去上课,剩下几位老师在整理教案和批改作业,隔壁班的物理老师走过来,问:“毛老师这是怎么了?”

    陈柏涵替他打哈哈,撒了个谎,说:“毛老师不小心崴脚了,一屁股坐地上起不来了。”

    “那我扶你一把?”说着要过来帮忙扶他。

    陈柏涵赶紧说:“不用了杨老师,毛老师疼得起不来,在地上缓一缓先。”

    “那让他缓缓吧,你也赶紧去上课,别趁机偷懒!”杨老师又凑过来确认,“没事儿吧毛老师?”

    毛小洛只看着他不吭声,神态看着挺奇怪的,杨老师见他不答话,只好揣着满腹的疑惑走了。

    陈柏涵看着杨老师走出去,才又把脑袋钻进桌肚里说,“毛老师,快别玩儿了!”

    天天仍不愿意出来,坐在那儿不动。陈柏涵说:“您再不出来我可走了!”但他又不敢真的走,怕毛小洛万一真的出什么问题,要是毛老师用现在这副状态见人,估计明天就算不被学校开除也得见报。

    上课铃声已经响过十多分钟,二班等不到化学老师来上课,派人去办公室问。

    陈柏涵正在办公桌前急得满头大汗,无论他怎么劝毛小洛就是不出来。

    教导主任走进来:“毛老师呢?”

    “毛老师摔了一跤站不起来了。”陈柏涵挡在办公桌前说。

    “那怎么钻桌底下了?”

    “就是一跤摔进桌底下才站不起来的。”陈柏涵胡言乱语道。

    教导主任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弯下腰问,“毛老师,能起来吗?”

    天天缩在黑暗里,满脸的童真,皱眉警惕地望着他们。教导主任被他看得奇怪,又觉得毛小洛平常就闷闷地不怎么合群,也不爱搭理他了。

    “我看够呛,估计今天不能上课了。”陈柏涵替他说。

    主任啧了下嘴,烦心毛小洛没提前打招呼找人代课,嘴上说:“那给他家人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是三班的吧?先去上课吧,这边别管了。”

    陈柏涵赶紧说:“我还是送毛老师走吧,不看着他我不放心,毛老师是在我面前摔倒的。”

    主任不理他的话,拿起手机准备拨号,问:“毛老师,你家人电话多少?”又想到毛小洛好像没有什么亲属。

    陈柏涵知道毛小洛此刻绝没可能回答他的问题,立刻做主拿起毛小洛的手机,一边打开最近联系人,一边说:“主任,我替毛老师打,您别管了。”他翻了半天,通话记录里除了移动公司还有几个陌生号码,就只有一个“时间”存了姓名,死马当活马医地打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喂了一声,很温柔地问:“小洛?下班了?今天不是要上最后一节课吗?”

    陈柏涵一边想这人是毛小洛的谁,怎么一开口让人酥掉一身鸡皮疙瘩,一边说:“毛老师在学校里摔倒了,现在没办法走路,您是他家属吗?能来这儿接他一下吗?”

    “我马上过去!你们现在在哪儿?”

    陈柏涵跟他说完位置就挂断了。教导主任在旁边转悠了两圈,说:“那你在这儿看着毛老师,我先去跟二班说一声今天上自习。”

    陈柏涵嗯了一声,见他走了,又望向桌底的毛小洛,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