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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名士兵弯弓搭箭,火箭犹如流星雨般呼啸而起,飞向鲜卑大营! 远方茶马古道上,聂丹一振手中长矛。 “随、我、冲——!”聂丹喝道。 五千名天启骑兵马蹄裹着布,离开茶马古道,冲向沛县外的鲜卑大营! 火势一起便借着东南风蔓延开去,烧向整个鲜卑大营,沛县外的郊野一片混乱,火光耀亮了整个天幕,箭矢一波又一波落下,守军将领万万没想到自己城中竟发生了如此变故,一队人冒着箭雨冲城,信使还未抵达城下便被乱箭射死。 就在此刻,聂丹的大军冲锋已越过平原,冲向了鲜卑军大营。 直到近百步时,鲜卑人才发现西北的头号战神抵达,瞬间全营大溃,游淼上了城楼一看,火海已蔓延到沛县城前,还在朝对方的另两大主营烧去。 游淼一看就知,说:“他们输了,看住城门。”说毕便匆匆下去。 李治锋道:“我跟你,你去哪?” 游淼道:“去找钱!你守住了,有官府来接手时先派个人给我报信!” 李治锋:“你一切小心!” 游淼带着五十人穿过黑暗的沛城,回到官衙,这时间全城百姓几乎已全醒了,却都禁闭门窗,不敢出外,游淼又在县衙内发号施令,让人骑快马沿街喊话。自己则叫来一名士兵。 “找到库房了么?”游淼问道。 兵士点头道:“库房就在县衙后头。” 游淼道:“带我去看看。” 兵士要毁锁踹门,游淼却摆手不,先去找了那鲜卑将领的钥匙,再把锁打开,里面整整一库金银,都是鲜卑人从流州境内搜刮来,放在沛县的。 游淼道:“叫十个人,别声张,先把金银点清。” 游淼打着火把,看那金灿灿的满库金银,最后一合计,库房内有十二万两白银,八千两黄金,铜钱三十万贯。 然而流州一地富庶,大部分金银都被大户南逃时带着跑了,还有不少被鲜卑人运回北方去了。 外面打得一片火热,兵士来报。 “报——鲜卑人已逃了!虎威将军与聂将军汇合,在冲击最后的几股残余部队!一万本军入城,请游大人下令!” 游淼道:“让他们散入全城,清剿鲜卑人,凡是外族,一律抓起来,关到城西去!你们快点,把金银都装箱……不,金先装,银待会,钱最后……快快快!” 士兵们开始将钱装箱,还发现了一些古董,装箱足足忙碌了一个半时辰,外面鸡叫声传来,游淼一合计,聂丹多半也快进城了,便让人不要再装了,依旧把库房门锁上,箱子从南门运出城去,走水路回江波山庄。 159、卷四 减字木兰花(二)下 待会不管是谁过来接手沛县,把钱送回朝廷,经手的人过一次,都不会留下多少。来日赵超少不得还有花钱的地方,须得最大限度地藏住钱。 那处早就安排好船只在等候,游淼出示李治锋的令牌,送出城后才松了口气。 清晨时分,游淼在侧厅内打盹,一名兵士恭敬道:“李大人入城来了,游大人看是和他谈谈,还是继续睡?” 游淼一个激灵醒了,打了个呵欠,见李治锋坐在一旁,这才回过神来,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李治锋道:“沛县交给大哥,咱们可以撤了。” “走吧。”游淼说:“点齐咱们的人,回山庄去。” 游淼这队人只是配合,聂丹才是主力,不可喧宾夺主,然而正要走时,聂丹也回来了。 “歼敌一万二,俘敌四千,四千逃了。”聂丹说。 游淼松了口气,足足两万的鲜卑军,就这么一战全打跑了,当真是皇天保佑天启,聂丹又问:“首领瓦尔刺将军呢?我要问几句话。” 游淼道:“在后院里呢,正捆着。” 聂丹连水也未喝便到后院去,前脚刚走后脚李延又来了,李延被一群士兵簇拥着进来,来了便把一封信扔给游淼,说:“我还以为是真要议和,没料你们来了这一招。” 游淼笑了起来,打开信,见那是孙舆给李延写的议和文书,结果上面只有一行字: ——待聂将军里应外合计奏效,便可入城接收沛县。 游淼大笑道:“这事我可没和先生串通。” 李延皮笑rou不笑:“你们一只是老狐狸,一只是小狐狸,不和你啰嗦了,库房在哪里?” 游淼懒懒道:“问聂大哥,我不知道。” 李延便去找聂丹,人一走,游淼立马起身,朝李治锋道:“撤!” 接着两人出去纠集兵士,瞬间开溜,跑了。 沛县的接收足足持续了三天,聂丹率军打了自从回江南后最漂亮的一场翻身仗,扬州百姓夹道欢庆,迎接聂丹入城。李治锋军功赫赫,获赏黄金二十两。 二十两黄金,游淼只看了一眼,就叮咚一声扔进库房里。 “今天怎么样?”游淼说。 “都安定下来了。”李治锋换了一身管家袍,说:“大哥居功甚伟,现在都在说,要北征。” 谈何容易,游淼心想,打一场胜仗和收复整个中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李治锋说完就转身出去,游淼道:“去哪?” “做饭给你吃。”李治锋去下厨,答道。 游淼跟在他身后,又问:“没说别的了么?” 李治锋:“老三说,要延迟两日,改到六月初五登基。” 李治锋说到赵超时都“老三”“老三”地叫,游淼颇有点不习惯,又提醒他:“朝廷上可不能这么叫,否则那些大臣得把你吃了……” 李治锋:“知道了。” 游淼:“还说了什么没有?” 李治锋:“?” 李治锋洗手下厨,正在摘菜的钱嫂和几个小厮便给他腾地方。 李治锋:“什么方面的?” 游淼从背后搂着他,趴在他背上,李治锋挽起袖子摘菜。 “钱。”游淼试探着说。 李治锋:“没人知道你偷了沛县库房的钱,知道也不敢问,放心好了。” 游淼:“……” 李治锋笑了起来,游淼十分尴尬,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治锋乐道:“家里多了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 游淼蓦然发现李治锋最近快乐了许多,见他高兴,自己也挺开心的,想了想,又问:“先生有没有提起我?” 李治锋摇头。 外头一名兵士进来,问:“虎威将军呢?” 钱嫂喊道:“将军在做饭!” 兵士探头探脑地进来,说:“将军,扬州兵防司林大人请您去赴宴。” “不去了。”李治锋如是说:“问问黄大人去不去。” 兵士便走了,当天李治锋想起一件事,说:“老三登基那天你去不。” 游淼道:“算了罢,我又没有官职在身。” 李治锋说:“今天下来时,平奚他们都在问你去不去。” 游淼嗯了声,寻思片刻,又问:“先生说起我没有?” 李治锋道:“没有。” 五月底,扬州那边又有人过来借钱,这次是李延从前府里的管家。 游淼知道李延妻子所在的唐家也是大户,这钱游淼不借,李延也会朝丈人处要,二管家依旧跟着李延,当年便是游淼放出京城去的。而如今知道游淼是御前红人,说话更不敢大声了。 “要多少?”游淼问。 “二万两。”管家恭敬答道,说完便不再吭声,在厅外廊下站着,低着眉眼,静静地也不多说。 游淼知道李延那天已知道自己暗地里玩的把戏,说不得要分他些,考虑良久,说:“你带个一万五千银去,我这也快没了。” 管家道了谢,亲手拿出李延的印,打了欠条,游淼抬眼问道:“唐家没出钱,将他们小姐接回来?” 管家微微摇头,低声道:“唐家不愿出这钱,说就当是已去了。” 游淼听得一肚子火,然而别人家的家事,也不好说这么多,便将银票分与他,自己留下现银。日暮时程光武又来报,这次是扬州城内的消息。 “少爷。”程光武在地下站着,从袖中拿出一张榜,内里是政事堂招募门生的昭告,政事堂全名大光天启参知政事堂,前朝曾设此机构,广罗门生,取问政于民之意,后天启太祖得天下后停设。 如今赵超居然又重开了,将于六月初六,新帝登基后设问政会,并择优而录。 “政事堂……”游淼看了一眼,本要扔到一旁,却忽觉蹊跷,问:“城中有什么风声没有?谁给你这东西的?” 程光武恭敬道:“小的看到衙门外在发纸,喊着说要做官的都来,便去领了张来,给少爷瞅瞅,少爷的先生就是参知政事,自然是不用在意的。” 游淼心中一动,孙舆便是参知政事,也就是俗称的宰辅,重设政事堂是什么意思?为赵超提拔新人?先前平奚说到政事堂内仍有主簿一职是留给他的,那么孙舆再招人进来,也就是由他带领的班底? 罢了,待李治锋回来再说。 160、卷四 减字木兰花(三)上 然而不日天子便要登基,军中诸事繁多,既要巡逻又要护卫又有仪仗等事,游淼直等到深夜李治锋还未归来,便自己睡了。 翌日一早,睡醒时打了个呵欠,发现自己睡在李治锋怀里,抬头时李治锋便醒了。 “孙参知让我给你捎了封信。”李治锋说。 游淼正睡眼惺忪地穿衣服,一听便精神了。 “拿来我看看?”游淼接过信拆开,里面依旧只有一行字。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游淼发了会呆,知道自己终于要出仕了。 李治锋道:“过几天老三登基,你去么?” “去。”游淼笑了起来,只觉自己这老师也忒有趣了,原来兜兜转转,特地来这么一场,都是为了自己。 接下来一连数日,又快到早稻收稻之时,游淼卷着袖子,跟整个山庄亲自收了次稻,算是告别这数月里的悠闲生活,六月初四,李治锋住在扬州城里筹备帝君登基大典,游淼独自在山庄里打点家当,准备上路。 “淼子这次去扬州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乔珏在一旁看,游淼指挥小厮们收拾随行用具。 游淼笑道:“你说呢?” 乔珏略一心想,便知游淼要去做官了,大喜道:“好好干,淼子!你那皇帝兄弟,许你什么来着?” 游淼无奈道:“给天家卖命,又有先生督促着,能捞多少油水呢!” 两人相视大笑,乔珏乐道:“这次去的近,半天脚程就能到,没事,小舅常去扬州看你,也就是了。” 游淼点头道:“待我政务清闲了,也就回山庄里住着。” 说是这么说,但游淼心里最清楚,只怕接下来的半年里,也不可能闲得下来了,乔珏又问要不要去和游德川打个招呼,游淼便道先不惊动他们。反正游汉戈也已在户部走马上任,到时候让他传个信就成。 小厮们用四把铁棍架着,依次将几口大箱子抬上车去。分了两辆车,一辆装两个大箱子,乔珏马上就明白过来,问:“这是……” 游淼笑吟吟道:“小舅,你看我这官,捐的可不便宜。” 乔珏是见过那天游淼从沛县送回来的箱子的,每箱一千二百五十斤,五千斤,白银八万两。赶车的长垣“驾”了一声,马匹嘶鸣,只死命蹬地,半天才摇摇晃晃拉着车启程。 游淼与乔珏告别,赶着车便优哉游哉地上路,前往扬州。 六月初四下午,扬州境内一片热闹,自打聂丹沛县大捷后,民众便纷纷传开,说要打回中原去了。所有人都巴不得快点打回去。 江南本地人希望南逃的士族快点走,别在这里占地方。 中原大户盼着回去。 江北流州士族则是最急切的,因为沛县成了前线,再朝北推进一百里,便要与羯人对上。天启不北征,沛县的军事重地位置便不能让出来,而流州人也回不去。 赵超简直被接二连三上来的奏表伤透了脑筋,翌日就要登基,今天在别宫内处理了一整天的政事,奏折堆成山。孙舆那边的陈情表还接二连三地送过来。茂县别宫刚修缮好,各地早稻收成,六部官职表上的人名走马一般地过,聂丹那里的粮草快接不上了,北边下来的文官要挟此战之威与五胡议和,接回流落塞北的二帝。 赵超对着那份陈情表沉默了许久。 夕阳照进殿内,赵超长叹一声,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外头忽一阵喧哗,赵超问道:“发生什么事?” 一名兵士匆匆来报,说:“有人拿着李治锋将军的官印,在后门外入宫,求见陛下。” 赵超问:“江波山庄的?什么人?” 兵士说:“来人不愿通传。” 赵超剑眉微蹙,心道游淼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些,派个小厮来带话,好歹也识趣点,又问:“还说什么了没?” 那兵士道:“说……是来找陛下买官的。” 赵超一听就哭笑不得,说:“让他在偏殿里等着,朕待会就过去。” 酉时,夕阳斜照,耀得殿内满是金辉,外头工部的劳役仍未曾收拾好,在为别宫做最后的修缮工作,柱子上散发着还未干透的生漆味,赵超将奏折搁在一旁,踏入偏殿,游淼笑嘻嘻地转身。 赵超:“我还以为谁来了!你不是说不来了么?” 游淼吊儿郎当,抱着膝盖坐在一口箱子上,说:“我备足银两,找你买官儿来了。” 赵超哈哈大笑,游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