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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确实比上次分离前瘦了些,但也更精壮了,腹肌分明,背肌健美,显是一年带兵,武功半点没落下。肌rou变得瘦削结实。游淼看他的*,想看看李治锋身上有没有带伤,结果没发现伤疤,十分满意。 李治锋却被游淼那眼神看得胯下那物又渐渐抬头,游淼伸手摸了*驴马似的*,拨了拨。 李治锋淡淡道:“还想要么?再来?” 游淼窘道:“不不,待会罢。” 李治锋便将游淼搂过来,贴在自己怀里,给他穿上衣服,两人胡乱收拾了下,李治锋便牵着游淼的手,到长廊里去。 乔蓉已摆好夜席,温过好酒,游淼饿得走路都有点晕,坐下便道:“饿死我了。” 聂丹无奈,摇头莞尔,李治锋先给游淼布菜,继而给聂丹斟酒。 聂丹:“前线情况如何?” 李治锋道:“一切照旧,我放不下心茂城,特地回来一趟。” 游淼吃着菜,知道李治锋到茂城来时肯定也先跟聂丹打了次招呼,否则聂丹不会这么快知道。便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别让人知道了,我这边的事一交代完,就上前线去随军。” 李治锋却神色凝重,朝游淼道:“我正想问,你不是说你上前线来,等待与鞑靼人谈判么?” “对啊。”游淼愕然:“我都安排好了,怎么?” 李治锋朝聂丹道:“老三安排的北伐军监军,是李延。” 一语出,游淼登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游淼连饭也不吃了,诧道:“他派李延过去做什么?” 李治锋道:“三天前来了一道密旨,让我等候李延过来,安排与鞑靼人接头谈判,接回流落北方的太子与陛下。” 游淼傻眼了。 聂丹却沉吟片刻,而后道:“可以理解,此时局势,四弟不宜离开茂城,毕竟孙参知卧床不起,政事堂需得有人坐镇。” 游淼道:“可最初赵超……陛下他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就要和谈了吗?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李治锋看着游淼,安慰道:“不让你去,是不是怕你辛苦?” 游淼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派李延去本身并没什么,但是派李延去又不和他商量,这可就有问题了。是赵超想瞒着他做什么吗?不对啊,赵超这人无论做什么,也不需要瞒着他游淼罢,现在朝中真心诚意为赵超考虑的,就只有游淼了。 李延或许是自请前去谈判的,这不重要……毕竟游淼在打算出使之时,就准备带着李延去的……难道……游淼想到了一个自己觉得最不可能的问题,但他又觉得不会。 唯一的可能只有赵超是在刻意地疏远自己,又或是保护自己。 那么接回二帝的过程,还是按原计划么? 游淼越想越不妥,李延能让太子答应禅让么?或者说,赵超相信李延,比自己更能处理这件事? “不对。”游淼越想越不妥:“他这件事怎么能瞒着我?我都为他安排好了……” “你为他安排的什么?”聂丹云淡风轻地问道。 游淼语塞,意识到自己当着聂丹的面,不小心说错话了。 214、卷四 减字木兰花(三十一)下 游淼神色有点不自然,李治锋会意,岔开了话头。 李治锋:“你和太子不熟。” “是。”游淼不得不承认,李延确实是比他更好的人选。 聂丹又问:“二弟,你会护送李延前去?” 李治锋点头,聂丹道:“答应我,你会保护好他们。” “知道了。”李治锋略一点头。 聂丹欣然道:“这样为兄便再没有牵挂了。” 李治锋:“别这么说,大哥,你还有为国出力的机会。” “累了。”聂丹唏嘘道:“我知道将边疆重任压在你肩上,对你不公平,你身为犬戎族王子,实在也没有必要为天启劳心竭力……” 李治锋打住话头,答道:“我也是为了子谦,与三弟许我的承诺。” 聂丹笑笑,拍了拍李治锋的肩。 “一切若安排得当,太子归来,也是用人之际,不会对三弟做什么。”聂丹道:“你放心就是。到时候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居中转圜。待得收复中原,我便不管了,封金挂印,过过平凡人的日子,结一桩婚事,置两亩薄田,种种田,养养鸡。” 游淼一直没有说话,总隐约觉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先前聂丹所言,也完全没有听进去,直到这句时方岔了话头。聂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游淼心中一动,意识到聂丹极有可能是想成家了。 而想成家,就多半是与谁相恋,还能有谁?只有乔蓉? 游淼心里算盘从来都是打得明明白白,别人说了上半句他就能猜到下半句,遂道:“还置什么田产?以后这酒楼,江波山庄里的两成地,都归大哥你了。”言下之意,竟是要给乔蓉封一份价值连城的嫁妆。 聂丹一听就会意,当即哈哈大笑道:“不必不必!大哥可不是倒插门的,这些年里,也略有点积蓄。” 李治锋开始还有点怔,而后也约略明白过来,莞尔道:“我却是个倒插门的。” 聂丹忍不住大笑,又道:“来日江波山庄一起跟着你,去犬戎族当嫁妆,也就是了。” 游淼脸色通红,李治锋只是乐。三兄弟对月而饮,游淼忍不住想,若赵超也在就好。然而今日所谈的话,却没有一句是赵超愿意听的——不管是要接回太子,还是大家商量告老,仿佛都将他排除在外。 想到这点,游淼仍觉得,聂丹对赵超这个弟弟,实在有点不太厚道。 无论是当年赵超还在当三皇子之时,还是如今他登基为帝,聂丹都像是在他身上寄于了太多的厚望。赵超就像个有着严厉父辈,兄长的小孩。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事情办好了,无人夸奖,事情办坏了,却总被责罚。 而所有人都觉得,这些是赵超的份内事,是理所当然的。就连聂丹都是如此。游淼想问聂丹,却觉得聂丹待赵超狠,而待自己更狠。打了胜仗从不居功,多年来,或许聂丹也是用约束自己的那一套来约束赵超。 那夜游淼常常心想,为何聂丹青睐于李治锋,或许正因为李治锋对整个天启没有责任。所以李治锋不管做什么,都不是他的份内事。而对游淼,对赵超,甚至聂丹自己的要求,都这么严格,正是因为天启的复兴与国家的存亡,都是他们的份内事。 道理是这么说,谁都知道,游淼却总觉得,不仅聂丹,就连这个世道,对待赵超这个皇帝的态度都太不公平。换了是游淼自己,都会忍不住有反着来的心态。 兄弟三人饮酒到四更,游淼方与李治锋回房去。烛灯下,与李治锋抱着,游淼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都舍不得睡。游淼知道天亮时李治锋就要回前线去了,这一去起码又是三五个月。 “你在想什么?从喝酒开始便闷闷不乐的。”李治锋问。 游淼答道:“我在想三哥。” 游淼一说,李治锋便明白了。 “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李治锋道:“放下肩上重任,交给太子。他便可以抽身,过点不被约束的日子了。” “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游淼喃喃道:“你与聂大哥都是武将,带兵打仗你们在行,但朝中倾轧,勾心斗角的事,你们都没接触过,所以不懂。太子只要回来,绝对不会容赵超在他眼皮底下晃,更何况他还有咱们的支持。” “哦?”李治锋道:“所以呢?” 游淼道:“所以好的情况是:太子不让他带兵,恢复到以前在京中的局势。” 李治锋反问道:“那不正好么?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游淼哭笑不得道:“你觉得他对从前的日子满足么?” 李治锋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满足。” 游淼戳了戳李治锋脑袋,李治锋便歪过去点,玩味地看着他,游淼认真道:“咱俩是有一个家,有一个彼此能依靠的生活,也有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念想。所以对于你,对于我来说,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在山庄里一样,去过点闲云野鹤,浪迹天涯的日子,只要你我相伴,也总是好的。现在做这么多事,也只是责任使然。” “唔。”李治锋答道。 “可他呢?”游淼道:“他有什么念想?退位以后,每天在城里醉生梦死地混日子么?他从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他可能觉得活着没多大意思,死了也什么所谓,唯一重视的,就是咱们结拜时的承诺罢。结果大哥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时就让他当皇帝,现在太子回来了,又要让他下来。” “懂了。”李治锋道。 游淼又唏嘘道:“他上次就朝我发过火,说咱们等到事情完了,收复中原了,大家就都走了,依旧剩下他一个。” 李治锋道:“若他退位下来,江波山庄里给他留个位置,也是可以的。” 游淼道:“还有个更坏的可能是,太子会软禁他,免得有麻烦。还有一种可能是,太子会想办法杀了他。” 李治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置评判,游淼又低声道:“他已经料到这种情况,所以……” 游淼把那天与赵超的计划说了,李治锋不解道:“那他为什么又派李延去?” 游淼道:“或许是觉得李延与大哥合不来罢,也或许是因为,觉得我可能会被太子哄住。但不管谁去出使和谈,你都有责任,毕竟你是护军。太子一旦禅位,你就会得罪大哥。到时候咱们和他,兄弟都没得做了。” 李治锋道:“我无所谓,当然是看你,你想让谁当皇帝都可以。” “好罢。”游淼好笑道。 李治锋:“我没有对不起他,况且他要的也只是我保护太子与老皇帝,没让我保护他们的皇位。” 一切在李治锋眼里都简单得很。游淼只觉说不出的好玩。心情又好了起来。 天亮了。 李治锋在镜前换上甲胄,游淼在一旁伺候他穿战甲。 游淼莞尔道:“都是你伺候我,我终于也伺候你一回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以后,我天天给你穿衣服,当你的奴。” 李治锋在镜中朝游淼道:“我会尽快,前些日子发来的信报说,李延已经在路上了。我要尽快回到军营,以免他们到了以后找不到人,又被参上一本。” “现在没人敢参你了。”游淼乐道:“你可以将李延随便捏圆搓扁,朝中就剩你一员大将,谁还敢找你麻烦?” 李治锋点头道:“等这事结束后,我就亲自护送太子回来,顺便留守茂城,不出去了。” 游淼与李治锋凑在一起亲嘴,游淼依依不舍道:“我等你回来。” 李治锋低声道:“我爱你,子谦。” 那句话蓦然间令游淼心中一动,磅礴的感情在心中涌动,淹没了他的一切回忆。 “我也爱你,沙那多,我的王子。”游淼低声道。 李治锋一听到这句,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复杂情感,他将游淼狠狠抱在怀里,肆意地吻他,直到彼此唇间有了血腥气味,李治锋方松开游淼,推门而去。 天不亮,犬戎的王子为他的爱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天边一抹残月,黎明的辉光洒向大地,家家户户早起开门。 游淼坐在廊前,一夜未睡,却丝毫没有倦意,他知道李延已上路去前线,带着赵超的和谈文书,也知道李治锋回归军营后,后续的事件即将掀起天启新的一次惊涛骇浪。 聂丹,游淼,李治锋,赵超,太子,李延,平奚……政事堂,六部,朝廷,军方……所有人都将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无人能脱身。这或许将是天启在江南建立新朝以来,所面临的最大难关。 而在遥远的北方,故土还未曾收复,数十万的将士仍在等候终将到来的一战。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春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卷四·减字木兰花·终—— 215、卷五 八声甘州(一)上 晚春江南,柳絮飞扬。 李治锋离开后的第十天,赵超终于在朝中公布了接回二帝的谈判计划,整个过程由礼部与翰林院制定,礼部派出谢权,随翰林院大学士李延同行,前往北方,将在李治锋的协调下,通过匈奴、氐二族,与鞑靼方会谈。 与此同时,鞑靼的王位内斗也告一段落,胡日查汗驾崩,出身五胡的宝音王后垂帘听政,拿图小王子即位。 这对汉人来说,表面上是个好消息,实则未然。贺沫帖儿仍然手握重兵,只是换防驻守中原以东地域。整个中原被划分为东、西两块,东边归鞑靼,西边归匈奴。而朝粱西平原深入,又成为氐、羯、羌割据的地盘。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试探鞑靼对天启的态度。 是和是战,都在一念之间。谢徽,唐伩等人认为,宝音王后若答应了这次和谈,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至少有十年,整个天下就会呈现出三家分治的局面。鞑靼占领东北,中原以北,而匈奴等四胡,以及被天启重创的鲜卑,则割据中原与西及西北地区。 天启汉人退守虎咆溪以南的南方半壁江山,成为南朝。 局面一旦形成,接下来就是南朝励精图治的时间,三五年内,不宜再贸然用兵,而是图谋韬光养晦,以江南一地寻求发展,养足兵马后,再朝北方开战。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必然成型的局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