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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一集 昆仑钟鼓 第六章 雌雄莫辨 韩城铁雁

志杰规划,拿决断的则是吴征。

    ——师祖朱泊从下山开始便懒洋洋地混在马车上,啥也不管。

    「小姐,崑崙派的弟子门到了城门口,正在客店落脚用餐呢。」

    春雨笑盈盈地看着仍是仕子打扮的韩小姐禀报道。

    「哦?」

    韩小姐点漆般的眼眸熘熘直转:「世人都传他聪明伶俐,倒要看看……咳咳

    ……到了韩城竟敢不先来拜见主人,明显是不知好歹大不敬!哼,谁与我前去是

    问?」

    「小姐,在下愿往!」

    「甚好,去传我口谕拿吴征回来!」

    韩小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彷彿小心思得逞的女孩儿。

    崑崙弟子一行正于城门口客店用餐,人数众多店堂裡难以坐下,吴征不喜内

    裡气闷,特地吩咐在店门口摆下桌椅。

    微风习习,虽菜色滋味一般,吃着倒是惬意。

    远远望见一行人呼喝着直奔小店,路上行人意态恭敬纷纷退让,倒无半分不

    满。

    领头者微仰着头骑着一匹顶戴红花的大白马左右扫视,意态嚣张。

    此人身量中等不见玲珑浮凸,面容倒是堪称花容月貌,直令週遭无论男女尽

    皆失色。

    吴征看得入迷,虽是身材平平无奇,如此美丽精緻的面孔倒是罕见得紧,值

    得多看两眼,只遗憾看着身高不像是韩小姐。

    待这一行人到得经前看得真切,吴征面色大变。

    只见来人肤如凝脂洁白透亮,一双柳眉直比画出来的还好看些,鼻樑更是秀

    气小巧,润红的嘴儿弧线弯折,似乎随时都微微噘起,看了便想咬一口。

    加上涂脂抹粉耳上垂环,妆容极浓,一身大花锦衣花枝招展,真真是个绝色。

    只是微扬的螓首下方,一颗喉结凸立而起……「晦气,他娘的真晦气。」

    吴征心中暗暗连呸,来人已下马领着随从呼啦啦地涌入客店厅堂,高声呼喝

    :「谁是吴征?」

    「这假公鸡他娘的是谁啊?」

    朱泊显然也被噁心到了,大为不满。

    只是这般趾高气昂,猜想是韩城裡某位人物不好正面得罪,方才压低了声音。

    戴志杰此前也被吓了一跳,正皱眉冥思苦想,不时探头探脑打望来人,方眨

    着眼睛期期艾艾道:「应该是韩小姐的……丝……哎……这个……新纳不久的面

    首赵书函吧?额,应该是的。」

    能让活地图为难成这般模样也算你本事,吴征懒洋洋地举手:「我在这裡,

    什么事啊?」

    来人嚣张,他也不客气,引得前来的人众呼啦啦地回头。

    来人美目一横显是丢了个大丑面子上挂不住,绝色容颜让吴征一阵发毛:「

    你是吴征?」

    心中大骂:崑崙大弟子坐在门口用餐?我日你娘的。

    吴征懒得理他低头喝酒,赵书函更是恼怒,越众而出恶狠狠道:「到了韩城

    竟在这裡悠閒而不先拜会主人,可是看不起韩侯,看不起韩都尉?」

    「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而已,稍后就去拜会,需要这么激动么?」

    赵书函一句话便漏了蹊跷,吴征心中疑惑澹澹答道。

    「途经韩城,还容得你稍后。本人奉韩都尉口谕,提你前往韩府试问,来人

    ,给我拿下。」

    赵书函恶狠狠的脸色,模样儿越发俏丽,对胃部的杀伤力十足。

    「等一下等一下。」

    吴征强忍胃中不适,只恨方才吃得太饱:「志杰,我奉召入京该当天下皆闻

    吧?」

    「当然,圣上口谕何人不知?」

    「哦~~那就明白了!我道这事儿奇怪呢。」

    吴征心中计议已定,向赵书函伸出手道:「来,有本事就来拿我。」

    「奉了圣命又如何?还敢在韩城放肆不成。」

    赵书函嘿嘿冷笑趋近向前伸手来拿。

    吴征手腕一翻拿住他手腕按在桌面上,内力一运将半截手腕嵌入桌面裡,疼

    得赵书函杀猪般大叫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吴征一身鸡皮疙瘩大发,险些鬆手,

    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韩府随从见状急欲一拥而上,朱泊一扫桌上筷盒,一排筷子如劲弩般「笃笃

    笃」

    齐齐钉在地上直欲没柄,阻了随从们去路:「再动一步,钉的就是你们脚了。妈卖批的真扫兴。」

    这一手神技威势十足,只不知桌面上筷子全给他扫落,真有不开眼的二愣子

    要上来,他拿甚么钉人的脚。

    一干随从倒是冷漠,似对赵书函趾高气昂的模样极为看不过眼,见状索性立

    住不动,只是主人命令不敢违,倒不曾一哄而散。

    「小姐,赵书函让吴征拿住了……」

    「啊?这么快?真是个蠢货一点都不好玩……吴征呢?」

    「还在原地未走,看样子像是等咱们韩府去领人呢。」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嘻嘻,别管他先晾上一个时辰再说。」

    吴征拿住赵书函唤来店家掌柜道:「给这些兄弟们看座,算我的。」

    掌柜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韩府的大人们若要喝茶歇脚,韩城裡的店家

    都是分文不取,大伙儿心甘情愿。不消公子爷吩咐,小人已安排下了。只是……

    公子爷,此人毕竟是韩府的人,您拿住他不打紧,咱们韩城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计较了罢。」

    话裡虽为赵书函求情,计较的却是韩府的面子,可见这只假公鸡令人厌恶的

    绝不仅仅是一处。

    「大师兄,交给小弟吧。」

    杨宜知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赵书函一脸yin笑。

    戴志杰噁心道:「妈的崑崙集裡的蜂寮玩不够,又看上新的了?」

    什么?吴征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急忙后退两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志杰,他玩兔儿爷?」

    「咱们师弟师妹都知道了,这么噁心的事情,谁有脸说起,没人敢去污大师

    兄的耳朵。」

    「我日他妈哟……你别过来……」

    吴征惊慌失措,一想起杨宜知日常与自己亲近,莫不成打的是什么歪主意?

    好歹也是帅哥一枚!「扑通!」

    杨宜知对吴征甚为瞭解,跪在地上掏心掏肺:「大师兄明鉴,小弟对您敬之

    重之,是丝毫不敢对您动念头啊,您相信小弟……」

    「不敢?那就是动过了是不是?」

    越描越黑,眼看吴征就要暴起动手将自己立毙于此地,杨宜知情急智生灵台

    一片清明:「大师兄,小弟只是喜欢像小娘皮似的兔儿爷。您虽是英俊,却是男

    儿气概十足,倒真没对您动念头……」

    吴征目视戴志杰,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放下心来,忍不住一脸噁心:「带走带

    走,别来这裡噁心人。」

    杨宜知见难关既过,yin念又生,嘿嘿笑着提起赵书函上客房去了,如同大熊

    捕小鸡……约莫一个时辰后杨宜知才带着满足的笑容出来,一见吴征面色阴鬱急

    忙敛容正坐,目不斜视。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还敢在我面前提相关的事,老子把你命根子切了。」

    久等正主儿不至,一行人已酒足饭饱,吴征向韩府随从道:「诸位兄台,在

    下要去韩府拜会,还请领个路?」

    招呼众人动身。

    行不出半里路,前方又有一行人前呼后拥迎面而来。

    当先一匹高头乌骓马,坐着位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马后跟着三人为次列,当中的一人面上伤痕密佈,身躯更是奇异地歪扭向左

    边,彷彿整个人被一拳打弯了一般。

    「怎么韩府上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老韩这是搞什么鬼啊?」

    朱泊一眼瞧出来人真身,喃喃道。

    「大师兄,这位就是……额……韩都尉!」

    戴志杰还待提醒,侧望马上不见人,吴征早已立在地下。

    「大师兄,韩都尉身份虽尊贵,您也不差了,她未必当得上。」

    「当得上,这世间我认识的人裡,最当得上的就是她。」

    吴征抛开缰绳迎身而上。

    已不知多少次臆想过韩小姐的模样,运足目力只见她束带包覆长髮飘于背后

    ,肩宽腰细,一双摄人心魄的修长美腿紧夹马腹,身形挺直如枪。

    双方距离接近看得越发清晰,那眉似青锋,目放星光,修鼻如山,朱唇若花

    ,腰上繫带已紧紧束起仍显空空落落,显是腰如牝蜂。

    端坐马上的丰臀绷得胯下衣料紧紧的,可见其浑圆隆硕。

    若说陆菲嫣已是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韩小姐则在英风上更胜一筹,所逊的

    妩媚只因胸乳太过平平,令人扼腕。

    率八百屯军硬撼两千虎狼之骑的女将就是这般模样?就该是这般模样!无论

    世人如何看她,如何在背地裡唾弃她肮髒,不知羞耻,在吴征心裡,她永远是他

    在这个世界上位满心敬佩,倾心相折的大英雄!韩家三女,戍边都尉韩铁雁!「崑崙派吴征,见过韩都尉。」

    吴征抱拳弓腰诚心一礼。

    「谁动了本都尉的人?」

    韩铁雁既不回礼也不下马,傲然乘于马上居高临下问道。

    「是他!」

    吴征回身一指毫不犹豫出卖了杨宜知,美人当前,兄弟算个屁?「哦?」

    韩铁雁长腿一跨飘身下马,正眼也不瞧吴征行至崑崙派一行人面前,先朝朱

    泊一礼对杨宜知道:「杨宜知杨公子?谁许你动本都尉的人了?」

    吴征跟在韩铁雁后头像只癞皮狗,瞪向杨宜知倒是威势十足,吃人的目光让

    壮汉缩了缩脖子拱手道:「韩都尉明鉴,赵书函冒犯崑崙,在下不得不维护师门

    尊严,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可以!」

    韩铁雁得意地贼笑:「赵书函的事情既往不咎,人也由你们处置。不过崑崙

    这下落了韩家的面子,又怎么办?」

    此话出口,吴征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劲儿,笑的更欢。

    「韩都尉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师兄被狐狸精迷了魂,彻底胳膊肘儿往外撇没得救了,朱泊又不管事,杨

    宜知也只好自求多福。

    哎,吃个兔儿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不过那小兔子的滋味倒真不错。

    韩铁雁平伸右臂,随从中一位浑身黑衣面色冷酷,步履沉稳如大钟的壮汉递

    过一对烂银钢鞭,弓着身子退后。

    「久闻崑崙派金刚横眉力拔千钧,本都尉便向杨公子讨教一番。」

    大师兄摄人的目光又来,不会是要我不还手让她打一顿吧?杨宜知一脸抽搐

    ,取出根一人多高的熟铜棍无奈道:「请韩都尉赐教。」

    「看招!」

    韩铁雁娇叱一声腾空跃起,右手单鞭以噼山之势砸下,鞭风呼喝尤似起了阵

    飙风。

    杨宜知不敢怠慢横过铜棍举起,「?当」

    一声,鞭棍交击轰然巨响,尘土飞扬,杨宜知足下竟没入泥地少许。

    吴征吓了一跳,看不出来韩小姐还是位女金刚。

    两人均未用内力,纯以气力能让杨宜知龇牙咧嘴的,他是生平仅见。

    「好力气!」

    韩铁雁称讚一声,回鞭一扭小蛮腰,藉着旋身的力道全力出手。

    杨宜知再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熟铜棍舞出一片黄光。

    一位高挑的丽人与铁塔般的壮汉战在一处,两件硬兵刃??敲击,声浪震耳

    欲聋。

    「啧啧啧,这妮子泼成这样,谁人能治得了啊。」

    朱泊不住摇头,似对这等打法不屑一顾,当然也知韩铁雁未出全力,否则以

    她二十二年精修的内力,杨宜知早已败下阵来。

    韩铁雁与杨宜知招式相当,力道也是半斤八两一时分不出胜负,吴征越看越

    爱,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把这飒飒英姿的女子搂进怀裡好好宠爱一番。

    然而现下不是时候,如此鲜嫩的小辣椒还需细细研磨,届时热油一浇才能烹

    出喷香的味儿。

    想到此处心头一股火气便压不住了。

    「志杰,志杰,过来。」

    戴志杰也被韩铁雁的天生神力惊得呆了,好在未曾失神。

    「大师兄,什么事啊?」

    「我奉命入京面圣,这一路无人能拦阻吧?」

    「是啊。怎么了?」

    「就算我无故打人甚至杀人,也得入了京再由圣上发话处置,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大师兄您别乱来啊。」

    「你少废话,那两个是韩守韩图,错不了吧?」

    吴征所指两人正有先前递上钢鞭的那位。

    另一人则和沉稳的韩守截然相反,整个人犹如出鞘的钢刀,锐利无匹。

    「正是两位。中间那位是昔日西岭边屯的屯长胡启。」

    吴征唯一错愕,亦向胡启一礼,旋即叫嚣道:「很好!老子今天要打死这两

    个护主不力的混蛋。」

    戴志杰傻了似的看着大师兄气势汹汹前往搦战,顿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大

    师兄这是……喜欢上韩都尉了?握草,看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简直和杨宜知望向

    赵书函无异!亲娘,这事情闹大发了。

    崑崙派大弟子怎能捡个破鞋回家?两家关係再好也不能够啊。

    万一还捡不回家,做了人入幕之宾……简直不敢想下去。

    「老爷,出事了……」

    韩破军微一皱眉,能在韩城裡被管家韩峰这么说,事情小不了,惹得正对坐

    的奚半楼也凝目犹疑。

    「慢慢说,天塌不了。」

    韩城的王怎会惧怕韩城发生的事?韩峰擦了把汗,显是赶来甚急:「小姐正

    与杨公子比武,两人都打出了火气,不拼招式不运内功,纯比力气一通乱打……」

    奚半楼啧地一声:「征儿呢?怎么不约束门人?」

    「吴公子不知何故忽然搦战,正被,正被韩守韩图追着……这个……躲闪…

    …」

    韩克军与奚半楼同时重重抹了把脸……「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韩峰离开,韩克军脸色一沉乜着虎目:「我说,着这帮傢伙结伴入京,你

    这计策怎生想出来的?这不是胡闹嘛……」

    「分明是你的计策,关本刺史何事?」

    「妈卖批,本将闭门不出不闻窗外之事,何时想的计策?分明是你这败事有

    馀的傢伙出的。」

    「老匹夫,血口喷人……」

    「竖子不足与谋……」

    「韩都尉,咱们走走?」

    吴征一身大汗,韩守韩图都是七品高手,且一攻一防配合无间,吴征一接上

    手便知不妙。

    韩守顾名思义,韩图则是个大骗子,应该叫韩突!不由大歎装逼失败。

    幸好轻功极佳反应敏捷,倒没吃亏。

    「成,带你逛逛韩城。」

    韩铁雁也是香汗淋漓,看她眉飞色舞,显是胜得极为痛快心情大好。

    从见面至今,这一刻的她笑得最为开心,心上人的情绪亦让吴征心头大爽。

    「你很聪明嘛,一下子就猜中本都尉的心思。」

    韩铁雁领着吴征四处逛荡,毫不避讳。

    ——对于一个声名如此的女人而言,还避讳什么呢?「比不上韩都尉兰心蕙

    质。」

    吴征马屁如流,怎么rou麻怎么来。

    「听闻吴公子才情了得,这一句兰心蕙质倒是少听,嘿嘿,本都尉喜欢。」

    「灵感因人而发,在韩都尉这等天仙佳人身边自是文思如泉涌……」

    「你拍马屁的本事谁教的?」

    「自学成才……啊,不是,在下句句发自内心绝无刻意。」

    「嘻嘻,害什么羞。拍本小姐的马屁很屈了你么?」

    「简直三生有幸。」

    吴征一边恭维一边瞟了眼韩铁雁挺翘的屁股,犹如长衫下藏了只大枕头,心

    道我是真想拍拍你的屁股。

    只不知英姿飒爽的将军这一刻的小女儿神态,本都尉改成了本小姐究竟还对

    谁有过?妈了个蛋,韩守韩图,总有一天打死你们!「铁衣,今日你在客店裡没

    叫人发现吧?」

    「当然瞒不过朱师祖,他只看了孩儿一眼,什么也没说。」

    比起大哥韩铁甲一身钢筋铁骨,韩铁衣虽也健壮,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一身儒

    雅翩翩。

    「那孩子如何?可是大将之才?」

    「难。此子几无半分统御之能,任性妄为,自私自利,难以为将。」

    「唉。」

    韩破军歎息一声,良久方道:「可有长处?」

    「认事极准,狡兔三窟。且……还有一项极特殊处……」

    「哦?说来听听。」

    兴趣缺缺的韩克军来了精神。

    「其实我刚收到线报才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做法为何总显多此一举。」

    韩铁衣沉思中目光透着温柔笑意:「赵书函不到半柱香便被他果断拿下,心

    思可谓玲珑剔透。杨宜知好男风……韩管家,这一点记下来,重点。吴征光天化

    日不做任何阻止,此怪异处一也。」

    「雁儿甫一出现,他便跳下来马来意态恭敬,以崑崙大弟子,圣命在身的身

    份,此怪异处二也。」

    「的确不必如此。」

    韩克军微微点头。

    「雁儿与杨宜知比气力打出了火气,好抹去故意送出赵书函的意图。以吴征

    迅速拿下赵书函之聪慧,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他反倒去惹韩守韩图,此怪异处三

    也。」

    「方纔我明白大致是为了什么!」

    韩铁衣歎息摇头中,笑意越发明显。

    「为何是方才?为了什么?」

    「吴征断然拿下赵书函是猜中了雁儿的心思,但他并不完全确认,杨宜知送

    上门来,他便顺水推舟将责任推个一乾二淨。不是怕了咱们韩家,而是在意雁儿。」

    「他从未见过雁儿,但事情一定听过,提早下马是以示尊重。他真的……很

    尊重雁儿……真的……提早备下杨宜知这一招后手完全是担心雁儿怪罪于他。吴

    征很介意他在雁儿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去惹韩守韩图,喊得还那么大声谁都听得见,根本不是担忧杨宜知败

    阵想找回场子,而是喊给雁儿一个人听的。护主不力的混蛋,我原本也没听出来。方才线报过来,说吴征光明正大约了雁儿同游,我便明白啦。他未见雁儿时或

    许只是尊重,见了之后,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毫无顾忌地喜欢。」

    「嗯?」

    韩克军虎目一瞪:「确认?」

    「九成如此。」

    韩铁衣智珠在握又眼神一黯:「其实抛却名声,谁会不喜欢小妹。」

    「一番心思算计全花在儿女情长上面,这样的狡狯小儿能起作用么?韩家不

    要废物,即使真心待雁儿也不成。莫要因为他待雁儿不同变动了恻隐之心。」

    韩克军脸色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爹,这并不容易。吴征在发现了赵书函的蹊跷之后,拿人毫不犹豫,推卸

    责任一气呵成。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且虽是小心思,这般处置方式最为妥当,可

    将自身立于无忧之地。若是到了战场,怕也是如此。」

    「战场?北燕那裡的变故咱们都知晓了,两国不久后便将交兵,他能去哪处?」

    「别的地方不能,但有一处能。」

    「哪裡?」

    「这个地方。」

    韩铁衣一指牆上地图中一处小城:「翌日让他去雁儿身边,能起大作用。他

    们,是天作之合。」

    「这裡?」

    韩克军眯起双目:「这裡可是最为关键,能一举定胜负的地方,这个小子去

    能成?」

    「能!日后两国大战,定然是战局胶着谁也佔不着便宜。此处正是关键中的

    关键,雁儿统御守城之能全无问题,破局恐强人所难。若能辅以吴征的随机应变

    ,出人意料,或有可能。唯一所虑者便是圣上会否让雁儿与吴征出战。」

    「哼!」

    韩克军寒声道:「朝堂上的事情他们说了算,战场上的事情,我们韩家说了

    算!」

    天色将晚,吴征游兴未尽更捨不得初次意动的身边佳人,然而皇命在身无力

    违抗:「韩小姐,承蒙款待。只是在下要走了……还请将师尊交代的东西交予在

    下带走,日后还有相见之日。」

    「交代的东西?」

    韩铁雁微一愣神,眯起美眸透出杀意道:「奚叔叔是这么和你说的?」

    「师尊是这么交代的……」

    吴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冷,只能歎息女儿心,海针。

    「很好,我就是那件东西!」